她披上自己的紅色花棉襖就往外跑,忘了小桌上那個平時用來遮住臉的黑框眼鏡。
趙茹呆呆的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視線又模糊了,莫名的就是想哭。
雷蕾一路小跑,順著肮髒不堪的小路往城南跑去,滿頭大汗。
這時的隆南還沒有高聳入雲的高樓大廈,有的隻是斑駁的老樓。
雷蕾迎麵駛來的是一輛低調的黑色豪車,後座上坐著一位穿著高定西服的男子,他身姿凜然,渾身散發著冷意,骨節分明的手指點著窗戶的玻璃,無意往外看:正好看到一大團紅跑了過去,滿頭大汗,眼中卻閃一道讓人印象深刻的光。這小縣城的村姑也醜的挺有特色。清瘦男子闔上了雙眸,嘴角卻揚起了一絲輕微不可見的笑。
不過半個小時,雷蕾就跑到了受害人的院子。那裏一片花圈的海洋,還有許多哭喪的哭喊聲夾雜著打罵聲。
”求求你們,放過我兒子。放過我兒子。我求求你們。“
雷蕾身子一怔,那是爸爸的聲音,她快速的跑過去,看到一群身強力壯的男人正圍著一個人打,那個人跪在地上,抱著頭一動不動,身上都是土、泥。
“我爸都死了,你兒子還想活,做夢!”
“就是,以命抵命!”
雷蕾看到這一幕目呲欲裂,大聲喊道:“爸!”
所有人繼續打,隻有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中年男人順著人縫看到自己的女兒,嘶喊著:“蕾蕾,走!快走啊!”
他的女兒是要上大學的!不能在這裏!
雷蕾鼻頭發酸,看著那群人依舊在踢著自己的爸爸,順手撿起了一個小孩手臂粗的竹竿,跑了過去,她的手很靈活,不過很巧妙的在那圍著的幾個男人的腰上、背上、腿上,打了幾下,那個人就疼的哭天喊地的。
雷蕾趁機過去,攙扶起了自己的爸爸,鼻青臉腫,臉上幾乎看不出五官了,但是看到爸爸還能站起來,她舒了一口氣,爸爸的腿沒事就好!
“蕾蕾,你怎麼來了。”雷國平眼中滿滿的擔心,說話含糊不清。
雷蕾心頭一暖,把爸爸護在身後,這個老實默默無言的中年男人,她的養父,真的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爸爸,“爸,沒事的。”
“臭丫頭。敢打你爺爺我,爺爺我今日就好好的教訓教訓你。”那被打的四個男人這會兒都站了起來,各個狠狠的瞪著雷蕾。這丫頭看起來看著胖胖的,沒想到這麼能打。
死者正在哭喪的家屬都圍了過來,指著雷蕾與雷國平議論紛紛:“殺人犯的妹妹也是殺人犯。”
“真是垃圾堆裏出來的孩子,髒死了!”
“還想讓我們放過那個小混混,做夢!就該讓他把牢底坐穿。”
“這樣的父母養出這樣的孩子,還不如去死.....“
真是說什麼的都有。雷國平不善言辭,雙眼充血。
雷蕾原來在萬家與娛樂圈聽到的髒話比這難聽的多,她麵色冷冷的,手中的竹竿隨意一掃,把一個花圈打的四分五裂的,那些正在譴責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她這才開口,音調冷冽如冰:
“你們都住嘴!你們家老爺子怎麼死的,你們心知肚明!我哥哥沒有殺你家老爺子,我們今日就去警局申請驗屍。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