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鬼官(1 / 1)

阿奇帶著木秋白出了怪老頭的森林,快馬加鞭趕到金雲城城郊的亂墳崗。正值午夜,冷風凜冽,亂墳崗上方燃著星星點點的鬼火,將騰起地霧氣映照成墨綠色,顯得陰森可怖。

隻見他掏出幾張符文,拋在空中念訣焚盡,眨眼間麵前就現出個鬼官來,拉長著臉,眼睛像死魚珠子一樣瞪出來,斜瞟著二人。

“大人,打擾了。請問您可知道這金雲城有什麼女鬼,修為較高,善駕黑風出沒。”阿奇與這鬼官不熟,首次打交道客氣極了,木秋白在一旁聽著急等著答案。

“什麼?不知道,不明白。去去去,以後沒什麼要緊事不要叫我,哪來的毛孩,規矩都不懂。”那鬼官一臉不耐煩,這兩人連個紙錢都不燒還想從他這裏套消息,真是餓漢夢中吃月餅——癡心妄想。

“大人怎麼會不知道呢?”阿奇知道這一帶的冥間有一套不成文的規矩,知趣兒地掏出一疊紙錢,當著鬼官的麵兒就給燒了。

嘖嘖嘖,這點紙錢就想糊弄我,這小子也忒摳了,那鬼官板著臉,“不知道,不明白!聽不懂嗎?臭小子!”

“大人沒聽懂,那我再說一遍。這兒可有什麼鬼善駕黑風出沒。”阿奇又掏出三疊紙錢,當即就焚了,不禁罵道:狗官,還不知足,等我成了仙,第一個懲治你這個鬼貪官。

“恩,不知道是誰領的頭,我們這兒的惡鬼,都。”那鬼官話說到一半突然斷了,輕輕咳了一聲,瞪著玻璃珠一樣的假眼睛,看著二人。木秋白和阿奇也都好奇地望著他,等他繼續。嘿,沒想到,這死魚眼珠子竟再也不開口。

“好個貪鬼!”阿奇在心裏又狠罵了一句,麵上卻依舊燦爛地笑著,又掏出一疊紙錢燒掉。

木秋白在一旁看著可真是火冒三丈,忍不住想上去結果了他。

“恩。都流行出門駕黑風。”那鬼官拍拍自己鼓起來的荷包,露出滿意的笑容,將那句話接著說完,接著又閉口不言,不肯多說一句。

“吝嗇鬼!”

這話說與沒說有何差異,木秋白更是惱火,拽緊手裏的繡帕,欲出手逼他吐出更多話來。阿奇拉著她的衣袖止住她的衝動,邁步往前一站。

“那可有名冊?”他追問著那鬼官,可惜那死魚眼珠子根本沒仔細他的話,突然朝另一個方向喝道:“喂喂喂,站住!哪裏的孤魂野鬼?你名字入冊了嗎?你繳費了嗎?就來我這撒野。哪兒涼快呆哪兒去。”他看著那女鬼衣衫襤褸,一看就是生前出自窮人家,估計連紙錢也燒不起,他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哪能容了她。

阿奇循著鬼官對的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女鬼被這鬼官罵得哆哆嗦嗦地不敢吱聲,他一向憐香惜玉的本性被激了出來,在心中罵道,“豈有此理,收了這麼多紙錢隨意應付我就算了,還這般對一個女子無理。”

“多少錢,我替他繳了!”他攔住口中罵人不絕的鬼官,豪氣問道。

“喲,你個小毛孩還挺會多管閑事的,還不過來感謝這位恩人!”那鬼官一聽和錢打交道,語氣變溫和不少。一邊作出伸手要錢的樣子,一邊敦促躲躲閃閃的女鬼過來。

“你別怕,我們不會吃了你的。”木秋白上前安慰她,沒想到,那女鬼就像遇到惡人一樣,使勁往後退,嘴裏無助地喊著,“別吃我,別吃我!”

阿奇狠瞪了木秋白一眼,在她身邊正經說道,“小姑娘哪能這麼被嚇?”

這小子真是見色忘友,木秋白抬眸表示唏噓。然後對上鬼官就來氣,“你可知道今日有沒有什麼鬼怪擄了人?”

“什麼?”那鬼官當然不滿木秋白對他的語氣,毫不買賬地裝瘋賣傻,“你問我?”

“對。”她又暗暗攥緊手裏的繡帕,若是那鬼官再不肯說,她恐怕真要來硬的了。

“不明白,不知道。”

這方阿奇站在那女鬼旁邊,抬手想拍拍她,安撫她不要驚慌,他和木秋白並無惡意,手剛在空中舉到一半,就遲疑地放下了,隻語氣親切地說,“姑娘別怕,我會幫你在這落戶的,你再也不用怕其他鬼了。”

那姑娘聽此,這才情緒慢慢平複下來,她聽到木秋白的詢問,馬上抬眸緊張地看著木秋白:“姑娘,你認識那位公子?”

“你知道!”總算是得到了點有用的消息,木秋白看著那女鬼,著急問道:“他現在在哪?”

那女鬼並沒立即回答木秋白的話,隻是淚水湧上眼角,梨花帶雨地哭了起來。

“姑娘,姑娘。”阿奇一把扯過木秋白手裏的繡帕,遞給那傷心落淚的女鬼,他是個粗糙的男人,身上自然不會帶這些東西,見到女孩子哭,手忙腳亂地安慰,“你別哭,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