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正當廉天星無路可逃之時,他突然聽見江麵上兩聲水響,隻見兩塊木板漂浮在江水中央,他有看看乘客船上,羅羽屹和柴學文兩人正在對自己招手。廉天星立刻明白,隻見他跳上旁邊一艘漁船的艙頂,借助這短暫的距離用以衝刺,臨到船沿之時,腳下一點,便已飛到江麵,羅羽屹和柴學文見狀,趕緊拿起身邊的無用物事,紛紛向廉天星腳下扔去,這些物事全部漂浮在江水之中,恰似一座浮橋。廉天星的輕功也是了得,竟在這毫無根基的漂浮物上連續踩踏,泛起陣陣水花,一步一步跳到船上來。萬江彙不知道廉天星會突然跳入江中,也自知沒有能力向他一樣踏水而過,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廉天星逃跑。

在下有眼不識英雄,之前多有得罪,還請您不要將怪。廉天星剛一上船,柴學文便過來道歉。

廉天星向來不講這些,說道:沒事,少俠不過貪玩罷了,哪是真正要人謝你,但是少俠的江湖俠義之風,令廉某佩服。

柴學文見他說聲廉某,才想起一路說了這麼多話,竟還不知道他的姓名,不免有些尷尬,他又不好意思直問,便望了望羅羽屹,偏偏這羅羽屹腦袋有時不太靈光,竟沒明白柴學文的意思,把個氣氛搞的更加尷尬。最後還是廉天星自報家門,才緩解了此時的尷尬氣氛。

柴學文說道:剛才還得多謝廉壇主相救,都是我連累了你們。

廉天星說道:大家都是行走江湖,又怎能見死不救,我們不要說這個了。他轉身回望,指著南漕幫的漁船說道:他們是漕幫分舵,對於江麵行船,肯定是無人能及,你看他們船隻漸漸擴散,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追來,我們不會行船,必須先將船靠岸,到陸地上之後他們就不那麼容易找到我們了。廉天星說完已向駕駛艙走去,羅羽屹和柴學文也跟著一起過去,在船夫的幫助的下,將船停靠在長壽這個地方。

經曆了這種事情,船上乘客都不敢再坐這艘漕幫的漁船,紛紛上岸尋找其他的船隻。廉天星等人下得船來,果見江麵上數十隻大小不等的漁船,正向長壽而來,將近碼頭之時,那些漁船可能發現船上無人,便隻過來了一兩艘,其餘的繼續在江中遊行尋找,向前而去。廉天星說道:快走吧,他們在此處見不到我們,應該就不會再跟來了。說著轉身離去。

羅羽屹說道:這南漕幫為何如此大的勢力,他們這麼作惡,朝廷不管嗎?

廉天星說道:南北漕幫都是朝廷組建的,專管水上的船隻,據我所知,這南漕幫總舵在金陵,幫主名叫歐陽雄,為人剛正不阿,管理幫中事務都是以軍隊紀律為基礎,從不徇私袒護,幾十年來都沒有出過大錯,至於今日之事,可能就是幾個不聽話的嘍囉,想悄悄撈一筆,發點小財。

難怪他們敢如此明目張膽,原來是有朝廷撐腰。羅羽屹說道。

柴學文說道:也就是說,正因為總舵主的剛正不阿,萬江彙擔心自己受罰,才會要殺了所有人滅口。

這是一個比較好的解釋。廉天星說道:另一種可能就是幫中有變,以至於忽略了分舵的管理,要知道這長江可是貫穿整個中華大地,每一個港口都有一個分舵,那數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漕幫勢力這麼大,那我們怎麼辦才能躲過他們呢?羅羽屹問道。

此時他們三人已經走到鎮上,廉天星見到一家客棧,說道:我們先在這裏住一晚,看看有沒有官船經過,隻有躲在官船裏,漕幫的人才不敢搜,我們才能安全離開渝州。

也隻能如此了。柴學文說道:希望隻有這一個分舵目無法紀,若是他們真聯合起來,我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他們找到。

是夜,一輪明月掛上樹梢,散發著潔白的光亮。廉天星因心事無法入睡,獨自站在窗前,欣賞著他看過了無數遍的月亮,他這屋裏一片漆黑,沒有點亮油燈,是因為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還沒睡。夜已三更,這個不大的小鎮似乎也已經睡去,他看看街道上空無一人,周圍也變得黑燈瞎火,便漸漸覺得累了,正要轉身躺到床上去時,突然,他看見街道的閃過一個黑影,左右瞧瞧,又躲到屋簷之下,然後一個側身,閃到牆後不見了人影,緊接著,又過來六七個黑影,看樣子是在尋找前麵那個黑影,廉天星接著月光,看見他們在周圍尋找一番後,又聚集一起,見一人手指上下左右比劃一陣後,便又四散分開。

廉天星沒有理會他們,隻是靜靜的回到床上,心想,這個世界還真是精彩,一點都不知道停下來休息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廉天星睡著了,醒來時已經第二日早晨,他習慣性的走到窗前,看看大街上的情形,這時羅羽屹推門進來,說道:廉大哥,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好,我知道了。廉天星說完卻見大街上突然出現了一幫人,從打扮上看,像是南漕幫的人,隻見他們拿著一張畫像,在街上看到有點相像的人,就抓住他比對,粗聲粗氣,惹得過路人好不高興。廉天星見了,莞爾一笑,心想:這些人還真是不放過我們,竟然連畫像都出來了,也不知道他們的畫師怎麼樣,若是把我們畫成了醜八怪,那他們豈不是永遠也找不到我們。

早飯過後,廉天星等人沿著長江而下,來到比較繁華的弱水城,相比之下,這裏不如渝州,卻比長壽要熱鬧的多,三人在江邊觀察良久,終於發現了一艘官船。這官船可不同於客船那麼大,它除了三分之一的船艙外,其餘部分都是甲板,甲板之下就是駕駛艙,若是逆水則要以人力踩踏而行,順水則隻需一到兩人掌握方向便可。廉天星多番打聽,得知這艘官船已被一位將軍買下,正要去京城麵聖,於是幾人偷偷摸摸,趁官船上的人吃午飯時,藏到駕駛艙的後麵,躲避南漕幫的查找。少時,聽到甲板上腳步聲響,想是將軍吃完飯歸來,後來又聽見解繩,起錨的聲音,看來隻等船夫下來,便可開船了。哪知船夫遲遲不下來,沒過多久,甲板上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隻聽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舵主有令,過往船隻一律接受檢查,如有抗令著,格殺勿論。

你們好到的膽子,知道這是誰的船嗎?另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年輕的聲音說道: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請您配合。

怎麼回事啊?客艙中有一個低沉厚重的聲音突然說道,隨後聽見幾聲穩重有力腳步聲後那蒼老的聲音又說道:將軍,這幾個人自稱是南漕幫弱水分舵的人,想要搜查您的官船。

甲板上一陣沉寂後,將軍說道:把這個給他們看看。隨後又傳來腳步聲,在甲板上走來走去,將軍又說道:大家都是為朝廷做事,我和你們的幫主歐陽雄也有幾分交情,凡事都會給我三分薄麵,如果你們一定要搜的話,我也不會阻攔。

羅羽屹聽了心裏一慌,說道:糟了,他們若是下來,我可無處可躲了。

他們不會下來的。廉天星說道:將軍話中有話,那帶頭的應該聽得明白。

廉天星剛說完,就聽上麵那年輕的聲音說道:原來是渝州節度使莫大將軍,小人不知,請將軍恕罪。末了他有大喊一聲,這艘船已檢查完畢,大家隨我下船。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甲板上頓時安靜下來,少時又聽見“咚咚咚”幾聲,下來兩個船夫,一人掌舵一人塌槳,船隻便徐徐開動。

三人躲在駕駛艙後麵,誰都不敢說話,生怕驚動了船夫。哪知突然一個木桶倒地,竟露出一個人頭,船夫也聽見了聲響,兩人都到後麵來檢查情況,這一下他倆嚇得不輕,正想轉身逃跑,哪知柴學文早已堵住出口,說道:識相的就繼續開船,哪也不要去。船夫隻為混口飯吃,哪敢反抗,便乖乖的回到工作崗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