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林抵抗不住羅羽屹的煞氣,致使自己受傷不輕,阮誌明更沒有想到羅羽屹在被控製的情況下竟還能使用內力,對掌之時內力明顯不夠,受傷也自然難免。黃子林和阮誌明還能自行療傷,可是跟隨的兩個捕快卻是當場斃命,而畢水靜由於離得最遠毫發無損,但是見到這種強大的內力爆發,原本已經是慌亂的小心髒變得更加劇烈,此時此刻他最擔心的是羅羽屹,等那股強勁的內力安靜下來,她終於再不能壓抑自己的情感,第一時間奔了過去,可是赤婉婷早已帶著羅羽屹離開,現場隻留下淩亂的蘆葦枯草。不能看見羅羽屹,畢水靜的心稍有安慰,因為見不到屍體就可以證明他還活著,這時畢水靜見到地上有一個熟悉和盒子,那是她送給羅羽屹的,裏麵裝的是冰晶球,她蹲下身撿起那盒子,內心卻又突然開始擔心,羅羽屹經此一戰,不死已是萬幸,然現在失去冰晶球,必定傷勢難以治愈。畢水靜的腦子在不斷思索,回頭看看黃子林和阮誌明,突然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辦法。
總管大人,他們逃走了。畢水靜回來,向黃子林彙報情況。
你現在很開心是嗎?黃子林目光冷淡,說道:現在的情況都是因你而成,否則我們怎麼會受傷,你的表現令我很不滿。
對不起,剛才是我一時疏忽,以後絕不會再犯。畢水靜在誠懇的道歉。
還有下一次?黃子林說道:我看你對那小子是動了真情,這次的任務你也不必參加了,立即回六扇門好好思過,哪裏也不要去,等我回來再行發落。
總管大人,現在還不是追責的時候,還是想想該怎麼找到羅羽屹吧。一旁的阮誌明提醒道。
是啊大人,現在找羅羽屹要緊,若是讓他回到向往城,我們的計劃可就完了。畢水靜的辦法就是趁黃子林和阮誌明暫時無法行動,又擔心羅羽屹回向往城,一定會派她自己獨自尋找,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羅羽屹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黃子林橫了一眼畢水靜,說道:羅羽屹跟我一樣,說不定傷勢比我還重,他們走不遠的,等我們傷勢好轉再找不遲。
不行啊,大人。阮誌明說道:剛才我看見羅羽屹身邊的女子並未受傷,他們還是有機會逃走的。
畢水靜的心思被猜透,正愁找不到別的理由,哪知阮誌明卻極力要找羅羽屹,這給了畢水靜一個好機會,忙趁熱打鐵的說道:屬下之前有錯在先,現在真的想將功補過,再說大局為重,我就算不殺羅羽屹,也可以將他拖住,還請總管大人準允。
的確,樞密使的計劃早已定奪,絕不能因自己而泄露。黃子林心想反正羋水靜有家人作為人質,不怕她反叛,說道:好,我就派你去,不過你可別自作主張,免得到時後悔莫及。
畢水靜知道他是在威脅自己,當下也不多說,便丟下他二人獨自去了。
且說赤婉婷扶著受傷的羅羽屹,一時急於逃跑,竟忘了看方向,這真是慌不擇路,眼看四處一片平原,唯有遠處散落著三兩戶人家,人煙稀少自然不好躲藏,兩人隻好躲進秦嶺中去,幸得畢水靜為了得到黃子林的同意而耽擱了一些時間,否則赤婉婷很難躲過他們的視線。羅羽屹重傷在身,加之這一路顛簸,越顯得生命微弱,實在不能再折騰,赤婉婷隻好找到一處比較厚實的草叢,暫且休息一下。
大山之中要躲過一個人的尋找是很容易的,這樣過了一夜無事發生,到第二天早上,赤婉婷醒來之時,卻見羅羽屹仍是沒有好轉,心中狐疑,自言自語道:上次在泉州受的傷比這重幾倍,都沒見他如此模樣,為何這次卻遲遲不好,究竟是怎麼回事?赤婉婷不知道冰晶球已經掉落,卻又不好在羅羽屹身上搜尋,她的內力不足,無法治傷,隻好先找些吃食來填飽肚子。如此又過了兩個時辰,羅羽屹仍不見好轉,赤婉婷心想這樣不是辦法,得盡快找地方醫治才好,可是在這大山之中,哪裏會有什麼醫治的地方,沒有歸沒有,總不能坐著等死,赤婉婷又扶住羅羽屹,正要離開此處,可是羅羽屹卻不願動彈,說道:我隻想見靜兒,否則我死不瞑目。
赤婉婷見他都這樣還想著畢水靜,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說道:她到底哪裏好,值得你這樣想她?好,你想死就讓你死好了,我才懶得管你。說著一氣之下又將羅羽屹放在地上,自己卻氣衝衝的走了。
羅羽屹身子虛弱,根本不想多說話,又那會喊赤婉婷回來,他望著藍藍的天空,看著自由飛翔的鳥兒,還有那紅彤彤的太陽,隻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輕鬆與安靜,這時一縷陽光穿過樹叢,從葉子的縫隙中照射到羅羽屹的臉上,並慢慢的靠近他的眼睛,致使他眼前變得白晃晃的一片看不清什麼東西,如此過了一會兒,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羅羽屹的眼睛裏。沒錯,這個身影跟媽媽的身影很相似,她手裏拿著什麼根本看不清,羅羽屹知道她在靠近自己,媽媽越走越近,羅羽屹便想抬手去牽她的手,可是媽媽沒有過來,停在了離羅羽屹三尺遠的地方,好像在製作著什麼,羅羽屹無力轉頭,看不見媽媽便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也不知過了多久,羅羽屹感覺到有人將自己抱起來,並放在了一堆木頭上,這感覺很像兒時的回憶,那是自己在媽媽懷裏睡著後被放到床上的感覺,羅羽屹很舒服,不自覺的喊了聲“娘,是你嗎”。
醒醒吧,我才不是你娘,如此沒出息的兒子我也不會要。這是赤婉婷的聲音,她走之後,過不了良心這一關,於是又折返,並順便砍下一根大樹枝,做了一個木架,再綁些堅實的藤條,就成了一個拖車,這一切都是在羅羽屹麵前做的,所以之前羅羽屹看到的也不是他娘,而是赤婉婷。羅羽屹躺在木架上被赤婉婷拖著走,此時也知道自己之前看見的都隻是幻覺,不免心中惆悵,這殺母之仇未報忙,竟還要兒女情長,死後如何麵對娘親和那從未謀麵的父親。羅羽屹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就這麼死了,還有很多事都還沒做完,想罷他便閉上了眼睛自運真氣,以便內傷能早日好轉。
赤婉婷拖著羅羽屹在這秦嶺大山中越走越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此時已經過了中午,在深林中視線卻略顯暗淡,赤婉婷抬頭看天,隻見原本不是很熱辣的太陽正慢慢的躲進一片片灰黑相間的雲層,他又看看前方,透過搖擺不定的樹枝看見一座巨大的山峰屹立眼前,這座山峰還不是最高的,它後麵還有粗細、長短不一的六座山峰依次而立,就像人的手掌一般。天空要下雨了,赤婉婷也加快了腳步,想找到一個地方暫時躲避,不多時,雨水一點一滴的落下,赤婉婷還沒有找到落腳之地,不禁口中罵起老天來,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故意和他們作對,偏偏此時下雨,眼見衣服就要淋濕了,正著急之時,突然看見前麵有個草棚,赤婉婷欣喜萬分,忙拖拽著羅羽屹跑了進去。
這個草棚之內有些幹草和木屑,想是村民進山伐樹臨時搭建用來休息的。外麵的雨越下越大,竟淅淅瀝瀝的下到晚上還未停,赤婉婷哪裏也去不了,便用這段時間替羅羽屹療傷,雖說她內力不足,但是有一點總比沒有強。如此過了一夜已是次日清晨,一滴晶瑩剔透的露珠穿過濕透的草棚頂而落下,正好滴在羅羽屹的臉上,飛濺的水花又落在赤婉婷的紅唇上,帶著些許甘甜將熟睡的赤婉婷給驚醒,她睜開眼睛,看見溫暖的陽光照射著這片森林,將昨夜下了一晚的雨水一點點的蒸發掉,形成一層薄薄的霧氣。赤婉婷想起來,可是自己的手臂還在羅羽屹脖的子下壓在,倒不是羅羽屹想占便宜,而是昨晚實在太冷,凍的羅羽屹直哆嗦,赤婉婷將棚內的枯草全部蓋在他身上都沒有一點作用,於是隻好犧牲一下,才將羅羽屹緊緊的抱住。
羅羽屹此時還沒有醒,但是臉色比昨天好了一些。赤婉婷不想驚醒羅羽屹,慢慢的將手臂抽出來,可是羅羽屹還是醒了,他睜開眼睛看見赤婉婷,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照顧我。
是我倒黴,遇上你這個掃把星。赤婉婷說道:怎麼,你現在不想那個奸細了。
把奸細掛在畢水靜的頭上,羅羽屹怎麼聽都有些別扭,但是想到畢水靜是朝廷的人這個事實,他也不怪赤婉婷,說道:不想了,等我傷好了,咱們一起回向往城,出來都快有兩個月了,也不知道現在向往城怎麼樣了,還有廉大哥,也不知回去沒有。
這樣才像我剛認識的羅羽屹嘛。赤婉婷也微笑著說道:好,咱們一起回去。
赤婉婷的話音未落,突聽見羅羽屹的肚子咕咕叫了一下,他兩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是粒米未進,這也是正常情況。赤婉婷起身,先將羅羽屹扶起來並靠在柱子上,然後自己才出去尋找食物。羅羽屹見她一個女孩子,叫她小心一點,等赤婉婷走後,自己仍是運氣療傷,閉目養神。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赤婉婷還未回來,羅羽屹便開始擔心,不停向草棚外張望,可是他沒有看見赤婉婷回來,卻看見了另外兩位女子,邊說著話邊往自己而來。羅羽屹視力好,早已看出她們就是藍媛媛和秦慧霞,羅羽屹想避開她們,以免他們為難赤婉婷,可是自己行走不便,卻是哪兒也去不了,隻好轉過身去背對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