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西安聽著這句恭維話居然默認,並不聲明序文是大丹士的手筆。遇到這種情形,法國一百個作家,準有九十九個如此。
柏蒂·格勞又裝做憤憤不平的說:“哪想到這裏的人好象根本不知道你的大名!我看大家冷淡,便自告奮勇,出來鼓動這批人。我寫了那篇稿子,你早看到了……”
呂西安叫道:“怎麼,是你寫的……”
“對,是我寫的……安古蘭末同烏莫處於競爭的地位,我召集了一些青年,你中學裏的老同學,組織昨天的半夜音樂會;等到熱情鼓動起來了,我們又發起聚餐。我心上想:就算大衛不能露麵,至少呂西安可以受到表揚!”柏蒂·格勞又說:“不但如此,我還見到杜·夏德萊伯爵夫人,暗示她為她著想,也得出來解救大衛的困難,這是她能夠做的,應當做的,如果大衛和我提到的那個秘密確實找到了,政府用不著破費多少就好支持他,州長替發明家撐腰,為這樣一樁重要的發明出一半力量,你想是何等氣派!在眾人眼裏豈不是個開明的長官嗎……你妹妹看到司法界短兵相接,著了慌,她怕煙霧……在法院裏打仗本來同戰場上一樣要花錢;可是大衛守住了陣地,秘密仍舊在他手中,人家抓不到他的人,也永遠抓不到他的!”
“謝謝你,親愛的朋友,我可以把我的計劃告訴你,請你幫我實現。”
柏蒂·格勞瞪著呂西安,螺旋形的鼻子活象一個問號。
“我要救大衛,”呂西安自命不凡的說,“是我連累了他,我要把全部事情彌補起來……我對路易士的影響便是她。”
“誰是路易士……”
“夏德萊伯爵夫人……”
柏蒂·格勞聽著做了一個手勢。
呂西安接著說:“我對她的影響之大,她自己也想象不到。可是,朋友,我雖然能操縱你們的政府,卻沒有衣衫。
柏蒂·格勞又做了一個手勢,表示願意解囊相助。
“謝謝你呂西安和柏蒂·格勞拉拉手。“再等十天,我去見州長夫人,同時到你那兒去回拜。”
他們倆握手道別的時候,已經變了老朋友。
柏蒂·格勞私忖道:“怪不得他要做詩人,原來是神經病。”
呂西安回到妹子房裏,心上想:“不管人家怎麼說,要說朋友,隻有中學裏交的才是真正的朋友。”
夏娃道:“呂西安,柏蒂·格勞許了什麼願心,你對他這樣親熱?還是防他一著的好!”
“防他一著?”呂西安叫起來。他似乎想了一想,又道:“夏娃,你不信任我,懷疑我,難怪你要懷疑柏蒂·格勞;再過十天半個月,你準會改變意見,”他得意洋洋的補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