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藍風的回憶(1 / 2)

夏天午後的烈陽肆意迸發著熱量,一副擔架在眾多護衛保護下緩慢前行。

“傘再往我這靠一靠,太陽都曬到我的眼睛了。”藍風悠哉悠哉躺在擔架裏。

此時兩個侍衛正一前一後抬著擔架,張虎則是打著平時擋雨的油紙傘,屁顛屁顛地跟著旁邊。

“藍兄弟,你這法子挺妙啊。沒想到平日擋雨的紙傘還能這麼用。”張虎一邊打著傘,一邊感歎著。

“這有什麼妙的。哪個臭美的女人沒有一把遮陽傘啊。”藍風愜意地閉著眼,不屑說著。

“遮陽傘?”張虎鬱悶地歎了一口氣道,“藍兄弟,我是個粗人,你別老說這些文縐縐的話。”

“啊?這還文縐縐,這根本就是大白話吧。”藍風不爽地睜開眼,然而當他看到張虎疑惑的眼神之後,藍風愣住了!

...又把兩個世界的記憶搞混了嗎!

藍風心中長歎一口氣,再次閉上眼,不再開口說話。

藍風就是上一世的王風。

轉世之後,藍風就如同喝過孟婆湯一樣,忘記了上一世的記憶。

本來一切就這麼發展下去,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但是天不遂人願,三個月前,就在他正好年滿十八歲的時候,前世的記憶突然蘇醒了。

藍風至今仍清晰地記得那個夜晚。

那個讓他想起前世種種的夜晚,那個兩世記憶不停交纏的夜晚,那個讓他的頭疼地死去活來的夜晚。

然而那一夜真正最疼痛的,卻不是頭,而是心!

藍風做夢也想不到,他的前世竟會這麼悲哀,悲哀的就如同他今生一樣...不對,今生終歸還是要好一些吧。

最起碼今生藍風還有一個祖母,雖然是一個冷漠到就像是陌生人的祖母,但他終歸這一世還有一個至親。

而且,最重要的,今生...還有她!

“顏兒...”

藍風情不自禁地輕輕喊出她的名字,仿佛隻有這樣,藍風才能體會到陽光的溫暖,雖然陽光早就火辣辣地照射在了身上。

張虎看著閉著眼的藍風,輕笑一聲,“...藍兄弟又叫出那個名字了。”

這一個月來,張虎發現每當藍風放鬆下來的時候,便會下意識地叫出那個名字。

張虎不明白那個名字對於藍風來說到底代表著什麼,但是他知道,每一次藍風喊出那個名字後,藍風都會笑地像個天真的孩子。

那是藍風平時絕對不會展露的表情!

又行了兩個時辰。

跟在擔架旁的張虎,現在心裏很不對勁。

離中午的墜馬事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這段時間裏,躺在擔架裏的藍風,起先還虛弱地咳嗽著,一直讓擔架穩著點。

可慢慢的咳嗽聲便不見了,藍風悠然自得地睡起了大覺。

現在則更是幹脆翹起了二郎腿,擺出一副欠揍的享受摸樣。

張虎終於是皺起了眉頭,“藍兄弟,你...不會是裝傷吧?”

“什麼?”正怡然自得的藍風聽到質疑,兩眼一瞪便欲反駁,然而似乎是覺得眼睛睜的太過有神了,忙又改成微眯半睜,虛弱道,“張大哥,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是裝傷呢,你當時也看見了,我吐了那麼多血。這麼重的傷,怎麼可能是裝出來的。”

張虎仔細思考了一下,“也是,咳了那麼多血,內傷絕對不輕。唉,藍兄弟你還真是倒黴,淩雲鹿也不知怎麼就突然發了脾氣。”

藍風幹笑著應了兩聲,心中暗道,我用銀針紮它,不發脾氣才怪呢。

閑來無事,張虎索性打開了話匣子。

“藍兄弟,這一路走來,我看你對繁文縟節討厭的緊,我真是不明白,你為何要去考那注重禮儀的殿仕。我在京都早就聽過你的名頭,醫學奇才,十七歲便學有所成,醫名遠揚。”

張虎頓了頓,麵色有些古怪地道,“藍兄弟,你如果專心走醫學的道路,今後前途不可限量。可是若是選了仕途...月影國重武輕文,說句難聽的,殿仕這名頭也就是門麵上好聽些。將來入了朝,怕是連一個小小的武將都比不上。”

藍風輕笑一聲,道,“蚊子再小也是肉,官職再小也是官啊。”

張虎不屑地嗤笑一聲,“騙誰呢,當今六大神醫世家之一的藍家少家主,人稱‘小聖手’的人,會看得上一個小小的文官?”

藍風輕笑不語。

張虎還想繼續發問,可是總覺得藍風的表情不太正常,將到嘴邊話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