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平穩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蔣明瀟安靜地用一隻手轉動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和方少東銬在一起。方少東坐在副駕駛位置，用一張濕巾擦幹淨臉上最後一絲血跡，將汙穢的濕巾隨手扔出窗外。
“下麵車籃裏有水。”蔣明瀟頭也不回地道。
“謝謝。”方少東從下麵摸出一瓶水來，用牙齒咬掉瓶蓋，“咕嘟咕嘟”灌了幾口。他這才從側麵打量著蔣明瀟精致的輪廓。
之前，方少東不得不妥協蔣明瀟所提出的“安全方案”，因為當他看到隻有蔣明瀟自己來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這女人不會是和那些軍人一夥的了。但他仍不放心，所以才用槍逼住蔣明瀟，讓她開車送自己離開。沒想到，這聰明的女人在那種情況下還能冷靜地分析出自己沒有對她起殺心，並利用這點和他討價還價。
方少東不想亂殺無辜，所以便隻能拿出手銬將兩個人銬在一起。不過，至於子彈和手銬鑰匙，方少東卻沒有交給她。當蔣明瀟堅持時，方少東隻是不耐煩地一把抓住她柔軟的胸部，原本淡然不驚的蔣明瀟終於變色，憤然作罷。
“去哪裏？”蔣明瀟問道。
方少東看了看前麵的路標，道：“直走。”
蔣明瀟道：“這條路沒有別的出口，走到頭就是一個軍事基地，你確定要直走？”
方少東一邊看著前麵的路況，一邊道：“開你的車，我會告訴你怎麼走。”
蔣明瀟便不再說話。
方少東舉了舉被銬住的手，略帶玩味地道：“這樣做有意義嗎？若是我真對你有歹心，你覺得一副手銬會阻擋住我嗎？”
蔣明瀟道：“你盡管可以試試。”
方少東道：“哦？你對你的身手很有信心？”
蔣明瀟搖搖頭道：“我打不過你，但現在是我在開車。”
方少東微微變色，旋即便笑道：“厲害，蔣小姐果然聰慧！把我們的手銬在一起，是因為我一旦有歹心，你便可以撞車和我同歸於盡。要我卸下子彈，你的安全便可以多加一份保險。”
蔣明瀟諷刺道：“隻可惜有人在麵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時，隻有拿著槍才會覺得安全。”
方少東毫不在意她的諷刺，微微笑道：“你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蔣小姐，我必須再次警告你，不要玩什麼花樣。我雖然不是大惡之人，但卻絕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憐香惜玉。”
蔣明瀟冷笑道：“殺了那麼多人，還可以做到這麼風輕雲淡，你不是大惡誰是？你放心，我隻希望你遵守承諾，到了你想去的地方，可以放我離開。”
方少東也冷笑：“是嗎？那能不能請蔣小姐把你的腳從那部電話上挪開，然後乖乖地穿上鞋子？”
蔣明瀟身子僵了僵，臉上顯出懊惱之色，但很快就恢複平靜。慢慢挪開腳，穿上了鞋子。
方少東把住方向盤，道：“現在把電話撿起來，乖乖給我拿過來。你一定要記住蔣小姐，我隻會原諒你這一次。事關我的生命，如果你再敢玩花樣，我一定會殺了你！”
蔣明瀟臉色變了變，她聽得出方少東那森寒的語氣絕不是說著玩的。於是默默彎腰撿起在油門踏板旁邊的手機，遞給方少東。從這個無恥的男人一把抓住自己胸部的時候，她就知道對這個男人一定要懂得適可而止。
方少東看著屏幕上一組還沒來得及撥出的號碼，不禁再次為這個女人的聰明讚歎。
“打給誰的？”方少東問道。
蔣明瀟麵無表情地回答道：“蓬萊公安廳的一位長輩。”
方少東在手機裏翻了翻，皺眉道：“你這手機有全球跟蹤定位係統？”
蔣明瀟略帶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否認。
方少東見過這種軟件，來自於漢唐軍方，他在燕京的時候手機上也裝有這種軟件，所以認識不足為奇。但這種軟件尋常人可不容易輕易搞到，這個女人身份不一般啊！
方少東拆下電話卡，直接將手機扔出窗外。蔣明瀟對此視若無睹，仿佛扔的不是自己的東西。
方少東將電話卡塞進蔣明瀟的上衣口袋裏，這才笑著道：“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蔣小姐，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地點？”
蔣明瀟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道：“還不是因為你。”
這句話倒有些嬌嗔的意味了，方少東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
蔣明瀟也意識到自己語氣的不對，白皙的雙腮微微一紅，道：“之前我跟你去警局，想找我那位蓬萊警局的長輩幫忙，但在門口打完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方少東問道：“兩個黑衣人？”
蔣明瀟點點頭：“對，他們剛從一輛車上下來。其中一個說，那小子真的是間諜嗎？為什麼我們沒有接到上級調令？另一個就說，不管是不是，那小子都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