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比足球場還大的識海此刻隻剩下方圓兩丈大小，裏麵密密麻麻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念頭，隻留下中間一片空地。而原本透亮的識海此刻顯得暗淡無光，仿佛末日將傾一般，周壁上還爬滿了裂紋。那棵奇異的樹還是老樣子，但方少東還是察覺到了它也有些變化。原本樹上的果實還有少部分粉色、紅色和透明色的，但現在卻幾乎看不見了，幾乎滿樹都是黑色的果實，就連灰色、白色的果實也變少了。
最讓方少東感到揪心的是樹幹中央的那團靈識火種。原先的靈識火種足有拳頭般大小，那熾烈的白光幾乎晃得人睜不開眼睛。但現在，靈識火種隻剩下拇指般大小，無精打采地吞吐著昏黃的光芒。
竟然，傷得如此之重！
方少東心情沉重，眉頭不禁深鎖起來。床邊的白小米看在眼裏急忙問道：“東哥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方少東回過神來，看了看一眾人關切的目光，強自笑了笑，道：“我隻是有些累，你們先出去，我想休息一會兒。”
白小米擔憂的點了點頭，站起來率先向外走去。
吳博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都出去：“讓少東在休息一會兒，大家都出去在外麵大廳呆著吧。”
眾人都走了出去，吳博輕輕關上門，隻留下方少東和齙牙珍在屋子裏。
方少東無聲苦笑：“怎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齙牙珍一下子蹦到床上，麵色不善地看著方少東傳音道：“這還是輕的，若不是我給你的護靈寶玉關鍵時刻護住你靈識不滅，你此刻早就身死道消了！小子，你是不是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了？”
方少東微微喘息著道：“我沒、沒想到啟、啟靈境初期和、和中期，差、差距會那麼大……”方少東一句話沒說完，累了一身的汗。
齙牙珍見他如此，歎了口氣。她伸出前爪從方少東枕頭底下摸出乾坤帶來，在裏麵掏了掏，掏出一枚丹藥來。頓時香氣撲鼻，滿室皆香。
方少東隻聞了這丹藥的味道，便覺得精神頓時好了一些。齙牙珍用一隻爪子扣著丹藥，二話不說就往方少東嘴裏塞。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直通四肢百骸，效果立顯。方少東舒服得幾乎呻吟出來，隻覺得精神立刻好了許多。他急忙將心神浸入識海，讓他略顯失望的是，識海裏沒有絲毫變化。
齙牙珍似乎看穿了他所想，沒好氣地道：“你剛吃的是回精丹，專門補充精神力的，與你識海所受創傷無用。你識海中的創傷，隻有你勤加修煉，慢慢修養恢複。”
方少東舔了舔嘴唇，道：“你爪子幹不幹淨，就給我喂藥？”
“……”
齙牙珍氣笑道：“臭小子精神了是吧？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說，為什麼不聽我的告誡，和啟靈中期的修士靠近三丈以內？”
方少東此時精神恢複了許多，說話也可以完整而通順了：“你還說我，啟靈中期的修士根本就不是我能敵對的，要不是關鍵時候我的烏鴉嘴顯威，你現在就要為你的寶貝師侄去找風水寶地了！”
齙牙珍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你自己蠢笨如豬，還敢反過來怪老身？要不是你那朋友吳博苦苦哀求與我，我恨不得當時就讓你自生自滅去，有你這麼愚蠢的師侄，我丟不起那個人！”
方少東也怒了：“我怎麼就笨了？你給我說說看？當時要不是靠著我以前深厚的功夫底子和豐富的戰鬥經驗。還有過人的應變能力，我恐怕一個照麵就被人家拿下了！”
齙牙珍冷笑道：“是嗎？那你倒是把當時的情況給我再說一遍？”
“說就說！”方少東也較上勁兒了，開玩笑，從來都是別人誇自己如何天才如何聰明，還是第一次有人罵自己蠢笨如豬。真是嬸嬸可忍叔叔也不能忍！
方少東就從自己跟隨王崇明進入密林開始，將當時的經曆絲毫不差地敘述出來，一直說到王崇明倒下，自己暈過去。
“你倒是說說，”方少東說完後斜著眼睛反問道，“我當時的表現是不是可圈可點，簡直是以弱勝強的戰鬥教科書？”
齙牙珍毫不客氣地罵道：“簡直就是****一灘，臭不可聞！你的臉皮和你的能力完全成反比！”
“……”
看著方少東仍不服氣的表情，齙牙珍冷哼一聲道：“我問你，啟靈境初期隔空禦物的術法，可有什麼局限性？”
方少東答道：“隻能禦動死物，不能禦動活物啊，這個我早就知道。”
齙牙珍再問：“既然你知道這一點，那麼為什麼不在敵人進入樹林之前就動手？”
“……”
齙牙珍冷笑道：“難道你不知道，樹林裏能供你禦動的死物少得有限嗎？”
“……”
“就算你不知道，那難道你不懂得投鼠忌器的道理嗎？你為什麼給敵人機會抓住你的朋友？難道你朋友的命在你看來無所謂的麼？”
“……”
“不懂得在對自己有利的環境下展開戰鬥，不懂得如何最大化自己的優勢，更不懂得不要輕易讓敵人抓住你的弱點，這就是你豐富的戰鬥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