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東皺起眉頭看著她的臉，從桌上拿起一張紙巾，輕輕地在她光潔的麵頰上一擦。這才微微一笑道：“有油漬。”
王曉璿拍拍鼓囊囊的小胸脯，吐了吐舌頭：“嚇我一跳。”繼而臉一紅，扭捏道：“還有嗎？”
方少東笑著搖搖頭：“沒了。說吧，什麼事？”
王曉璿支支吾吾地道：“你、你能不能借我點兒錢？我可以給你打欠條的。”
方少東搖頭道：“不能。”
王曉璿臉色立刻露出失望之色：“哦，那算了。”小嘴微微嘟起。
方少東忍不住笑道：“因為我沒有現金，隻能下了車再說。”
王曉璿先是一愣，接著一臉興奮，忍不住比了個勝利的手勢，高興地道：“你真是個好人，我要十萬塊。”
方少東差點一口啤酒噴了出來，瞪大眼睛道：“多、多少？”
王曉璿一本正經地道：“十萬啊，因為我出來什麼也沒有帶，我要買衣服，買日用品，還有買電腦，租房子。十萬塊應該差不多夠了。等我找到工作後掙到錢，我就還你。”
方少東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你先等會兒，你說你找到工作還我，那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王曉璿眼中再次露出興奮：“我很能幹的！我可以洗衣服，可以做天羅海鮮飯，還能做西紅柿炒蛋。對了，我的微博有三萬多粉絲，我還可以替別人打廣告。”
方少東淩亂了：“洗衣服做飯是保姆做的事情，一個保姆月薪是三千；微博打廣告那個，頂多賺些零用錢。你打算多長時間還夠我十萬塊？”
王曉璿瞪著清澈的眼珠道：“掙夠了就還你啊！”
“……”
方少東艱難地道：“可是，如果以你月薪三千的水平來說，我恐怕你要還夠我十萬塊需要很長時間。”
王曉璿茫然道：“那是多久？”
方少東一本正經地道：“最少五年。”
王曉璿歪著腦袋道：“哇，這麼久。”
方少東心有戚戚焉：“是啊。”
看到王曉璿苦惱的表情，方少東忍不住提醒她道：“你還有沒有什麼特長？或者說，你學過什麼專業的東西？”
王曉璿眼睛一亮：“我會畫畫。”
方少東來了精神：“嗯，那你可以去賣你的畫，如果有人賞識你，說不定一幅畫就能賣十萬塊。”
王曉璿連連點頭：“好啊好啊，我也有想到過這個。”
方少東鬆了口氣，笑著問道：“你畫什麼類型的畫？”
王曉璿興衝衝地道：“卡通娃娃，我會十幾種呢！”
方少東：“……”
王曉璿見方少東眼神呆滯，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奇問道：“喂，你怎麼了？”
方少東回過神來，深深吐出一口氣，對王曉璿道：“我覺得，你還是洗衣服做飯比較靠譜點。”
王曉璿吐了吐舌頭，笑道：“我也知道，我畫得不太像。他們都說我畫的泰迪熊像米老鼠。”
方少東：“……”
王曉璿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不是很傻？”
方少東抹了抹額頭，道：“其實，它們還是有共同之處的。”
王曉璿道：“那我現在給你打欠條，你給我十萬塊。”
方少東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絕對不行。”
王曉璿驚訝道：“為什麼？你剛才已經答應我了！”
方少東道：“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我反悔了。”
王曉璿一癟嘴，眼淚開始在眼眶裏打轉：“你騙我！”
方少東快哭了：“我、我沒有。”
“我還以為你是好人。”小姑娘臉上寫滿了失望和委屈。
方少東咽了口唾沫，道：“少女，咱們剛認識，你張口問我要十萬，不合適吧？”
王曉璿氣道：“我有名字，我叫王曉璿。”
“好吧，王曉璿。”方少東無奈道，“如果你隻是要租房子、買衣服、買日用品之類的，我想有個一萬塊就夠了。這點錢我倒是可以借給你。”
王曉璿掰掰指頭，苦著臉道：“一萬塊太少了吧？我買個小罩罩就要九千多。”
“……”
王曉璿呼出一口氣，像是做了重大決定一般道：“那就五萬塊吧，不能再少了。”
方少東樂了：“你還跟我討價還價？你個小丫頭片子，你是從哪裏跑出來的妖孽？”
這時，火車已經進站了。方少東看了看窗外，站起來道：“走，我們下車再說。”
王曉璿滿臉委屈地“哦”了一聲，跟在方少東身後。
下了車，方少東隨著人潮向出站口走去。王曉璿緊緊拽著方少東的衣角，生怕走丟了。方少東好笑地道：“你從家裏偷跑出來，就不怕家裏人擔心嗎？”
王曉璿像是受驚的兔子般跳了起來：“你、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