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豔沉默半響，緩緩道：“不錯，也包括我。如果你執意要回去，我情願你死在我的手上，至少能讓你死得痛快點。相信我少東，否則你的結局隻會更淒慘。”
方少東靜靜地看著他，道：“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死。”
鐵豔道：“所以，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方少東道：“三個月後我會離開漢唐。”
鐵豔皺皺眉，道：“要那麼久？你是想帶著你新組建的傭兵團走吧？我不認為這種小打小鬧的事情有什麼必要。”
方少東腦海中拂過蔣明瀟的麵孔，淡淡道：“我答應了一個人，一定要給她一個交代。”
鐵豔似乎並不在意那個傭兵團，深深地看著方少東道：“你越快離開，對你來說就越安全。”
鐵豔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金光閃閃的金屬牌子遞給方少東道：“這是我龍組的潛龍牌，拿著它，木府之人便不會再找你麻煩。”
方少東並未說話，默默接過金屬牌子。隻是他用力捏緊的手，顯示出他的心情並不像他所表現的這麼平靜。
鐵豔繼續道：“你是修者的消息，相信很快便會傳到燕京。不過我會將你三個月後離開漢唐的消息也同時放出去。這樣一來，多少會讓一些人選擇觀望。而這塊潛龍牌，也能讓一部分人不對你下手。剩下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方少東緩緩站起身來，將桌子上的琥珀之王、粉紅彩鑽和冰彩玉髓收進口袋。轉身向門外走去。
這期間，鐵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並不說話。直到方少東走到門口時，鐵豔低沉的聲音才緩緩傳進方少東的耳朵裏：“今天我放你走，是我對方家所表達的最後善意。”
方少東頓住，背著鐵豔的麵孔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這算是對我最後的警告？”
鐵豔眼神複雜地看著方少東的背影，道：“不錯。你若表裏不一，仍試圖回燕京，那麼下次見麵，我們便隻能生死相見了。”
方少東平靜地道：“您過於自謙了。談不上什麼生死相見，無非是你生我死罷了。”說完，拉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鐵豔收回目光，喃喃道：“還不甘心嗎？難道非要拉上許多人和方家陪葬？”
他話音剛落，從他身後突然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咳咳咳……那也未必。”
房間內突然傳出這個蒼老的聲音，鐵豔卻似乎沒有半點意外。他站起來，轉身微微一拱手，道：“莫老，您來了。”
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站立著一位身穿白色漢服的老人。這老人麵色蒼白不堪，身材瘦弱而矮小，也不知何時突兀地出現在房間裏。但鐵豔對此卻毫不驚訝，因為他知道麵前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風燭老人，隻要他想，他可以隨時出現在任何地點。
莫老一副久病纏身的樣子，每說一句話總是連連咳嗽：“咳咳咳……我若不來，你豈不是連方家最後的希望都斷送了？”
要是方少東仍在這裏，他一定會從莫老這句話裏判斷出：鐵豔之前之所以打消殺他的念頭，是因為這莫老的存在。
鐵豔神色不變，淡淡地道：“斷送方家的希望，總比斷送漢唐的希望強一些。”
“咳咳咳……”莫老咧嘴一笑，道：“一個小小的方少東，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去斷送漢唐的希望。事情的關鍵不在於他，甚至不在於方家。關鍵在於，漢唐到底應該是總統說了算，還是元老會說了算。到底是該苟延殘喘，還是大破大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