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變故改變了我們的人生軌跡,杜卡洛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李小燦從此也一蹶不振,變得更加詭譎冷漠,喜怒無常。隻有唐逸飛看起來平靜無常,但隻有我知道他的心早已潰爛不堪,因為他對杜卡茜的感情更為深沉。
杜卡茜死去的那個晚上,我緊縮著身體無處可躲,我心痛,惶恐,焦躁,害怕,這種交織在一起的情緒讓我痛不欲生,最後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去了唐逸飛家。我身上穿著褶皺不堪的黑色裙子,披頭散發,眼神渙散,像個淒楚無孤的野鬼。
我沉默無語地蹲在他家門前,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裏,我不知道還有誰能依靠,我那美麗風情的媽媽享受著闊太太的生活,每天忙於梳妝打扮搓麻將喝茶,我那看似闊綽的繼父忙於賺錢根本無視我的存在,我那陰魂不散的哥哥每天都在為怎麼折磨我而費盡心機。
原來,我竟是這樣一個無所依靠的人。
當我眼淚流盡慢慢抬起頭時,看到了他,他沉靜無言地站在不遠處,與夜色融為一體,他點上一根煙,然後扔掉了空空如也的煙盒,我的心,也如那個煙盒一般,被他丟棄。
抽完那根煙,他慢慢走向我,我凝望著他,看到他紅腫濕潤的眼,我的心一豁一豁地疼,那個時候我寧願死去的人是我。
我多麼喜歡他那雙深邃幽靜的眼睛啊,不是挑撥人心的桃花眼,流轉之間沒有風情萬種卻有種讓人心安的篤定,可是現在這雙眼睛蓄滿淚水,滿含悲傷。
他無視我的存在,打開門往裏走,我猛然站起身用力拽著他的胳膊,我希望他能對我說些什麼,就算罵我幾句也好,可他卻不看我,連一個眼色都不願給我。
“你是不是再想當時被強奸的人要是我而不是她該有多好?”我笑著問道,語氣帶著毫不自知地嘲諷。他甩開我的手,然後狠狠扇了我一耳光,他用了力,我嚐到了嘴角流出的血,血腥而又新鮮。
我咯咯笑著,僵硬的臉碩碩而動,像一個可笑的玩偶娃娃,我說;“唐逸飛,我叫田玉蓉,我喜歡你很久了,你可不可以喜歡我啊。”我成了一個失心的瘋子,義無反顧地挑釁著他的耐性。
“滾……”他冷冷開口說道。我鬼迷心竅、瘋狂暗戀的人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滾”,多麼的諷刺而又可笑啊。
我不知廉恥地笑著,然後踮起腳尖,吻上他冰涼的唇,這是我的初吻,獻給了一個討厭我的愛人,我緊緊抱著他,閉上雙眼,心裏是排山倒海的難過與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