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溫馨清爽的家如今已變了模樣,陽台上的花草在這盛夏時期卻顯示出無可救藥的衰敗,房間雖然被陸文清打掃地很幹淨,卻仍透露出絲絲荒涼與寂寥。

我呆愣在原地看著陸文清無比耐心地給陳阿姨喂飯,陳阿姨表情木訥地坐在椅子上,頭發淩亂,眼神空洞,一下沒一下地張開嘴,像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我的眼角漸漸濕潤,心如刀割,曾經的她多麼的溫雅與美麗,是她在我父母吵架的時候把我帶回家,是她在我媽住院的時候熬了雞湯給我媽補身體……

那麼好的她,如今卻變成這般模樣,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竟然是我爸爸,無論我怎樣惱恨他,他終究是我的爸爸,我低著頭極力忍住眼淚,心裏滿滿的愧疚與難過。

就在陳阿姨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毫無前兆地發起狂來,她表情驚恐地望著我,尖聲喊叫,猛然推掉陸文清手中的碗筷,瓷碗真正落地,發出尖銳的破碎聲。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後退一步,神色慌張地望著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先去我房間躲一躲,不要再讓我媽看到你。”陸文清無視身上被濺到的菜汁,異常淡定地冷冷說道,好像已經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

我匆忙走進陸文清的臥室,擔心再刺激到陳阿姨,我身心疲憊地倚在牆壁上,心裏排山倒海的悲傷,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為什麼就在我以為生活會變得更好的時候發生這種事情,眼淚一滴滴落下來,長期堆積在心裏的怨與恨此時全部爆發出來,我蹲下身子抱住膝蓋,泣不成聲。

不知過了多久,陸文清推開門走了進來,我趕緊擦幹眼淚,站起身來,佯裝鎮定。

“你在哭嗎?看到我媽這樣,在傷心、在內疚、在可憐我們?”陸文清揚起嘴角笑望著我,眸光犀明,表情說不出地詭異。我啞口無言地佇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種邪肆而又陰鬱的陸文清。

他打開衣櫃,翻出一件幹淨T恤,當著我的麵換上了幹淨衣服,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光裸的上身,麵紅耳赤,無比羞愧地低下了頭。

“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我禮貌地跟他說再見,打開門想要回家,卻被他從背後拉住了胳膊,他微涼的手接觸到我的肌膚,好似電流通過一般,讓我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現在的陸文清讓我感到萬分惶恐,那種戰栗從心底,從四肢百骸,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沁透出來。我回過頭來麵容淒切地凝視著他,聲音帶著酸澀與愧疚:“對不起,陸文清真的對不起,你心裏的苦,我都明白,我都理解。”

“你確定你都明白都理解?”陸文清雋秀的臉上泛著嘲諷的神色,嘴角邪魅地勾著,深陷的眼眸如黑色漩渦一般,帶著暗黑的嗜血亮光。

我的心惶惶地加速跳動,身體情不自禁地往後退,想要逃離這裏,想要逃離陰晴不定的陸文清。就在我奪門而出的瞬間,陸文清拽著我的胳膊一個用力我便被他扯到身邊然後狠狠推壓在牆上,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驚恐萬分地望著他,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

“陸文清,你不要這樣好不好,陸文清……”我放軟了聲音小聲哀求著。

“那你想要我怎樣?那你們想要我怎樣?要我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好好生活嗎?”他抿著嘴角哼笑著,英俊落拓的臉與我近在咫尺,這個時候我聞到一股酒味,原來他竟是喝了酒的。

“陶小愛,如果被強奸的是你媽,神經不正常的也是你媽,我想你才能真正理解我的感受。”他眯著雙眼,噙著微笑,表情迷離而又魅惑地說出這句殘忍至極的話。

“啪”!我的手不受控製地揚起扇了他一耳光,打完之後我自己都驚呆了,癡癡盯著他泛紅的臉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