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蕭風聞言,身子微怔,他曾幾何時也想過這個問題,但……他不想往下想,他不敢想……
他隻能冷哼一聲,狠狠地摔門而去。
在醫院養病了小半個月,左母一直都在悉心照顧她,但也一直求她不要將這件事兒告訴於家的人聽,因此還把她的手機都拿走了。
一次救命之恩,竟然讓她遍體鱗傷,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來報恩的還是還債的。
午夜時分,左母已經回去了,顧來的護工說家裏有點事兒,要請會假,於小楠應了聲,就獨自坐在躺椅上,看著張愛玲的小說。
但恍惚間感到一陣昏沉,整個人突然不省人事。
等她再次醒來,渾身已經濕漉漉的,應該是別人澆了水。
而眼前本該柔弱的女人穿著紅豔的衣裳坐在沙發上,手裏端著紅酒,美眸微轉,示意身邊的兩個壯漢給於小楠鬆綁。
“你做什麼?”於小楠冷聲道,劉雨露這個女人不是省油的燈。
“也沒什麼,就是給於小姐看點好玩的東西。”劉雨露勾起紅唇,全然沒了那副病態,端起醒酒器給於小楠倒了一杯酒,微微一笑:“喝點酒,再慢慢看。”
於小楠警惕地看著劉雨露,不知為何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此時牆壁上的投影儀上出現了一座大樓,於小楠細致地看著,上麵四個大字“於氏集團”十分醒目。
鏡頭一直在往上走,最後落在了天台上,隻見一個男人站在天台上,風吹著他的西服衣擺,吹亂了他的頭發,但他全然不知,隻是雙目無神地看著大廈底下,於小楠頭皮發麻,心中悲慟,這是她的爸爸。
“不要。”於小楠恨不得撲到投影布上,但是她已經來不及了,隻見她的父親從天台上縱身一躍,便沒了蹤影。
“不要,不要,爸爸…… ”於小楠歇斯底裏的哭喊,她的爸爸卻無法聽到,隻有劉雨露嘲諷的輕笑聲在耳邊回蕩。
於小楠渾身都在顫抖,滿腔的悲憤不知道如何爆發出來,她轉身狠狠地將劉雨露撲到,掐住她的脖子,紅了眼,吼道:“說,是不是你幹的,是不是你幹的。”
旁邊兩個壯漢見狀,忙將於小楠拉扯下來,劉雨露漫不經心地撫摸著自己泛紅的脖子,冷哧一聲:“我可沒這能耐,是蕭風受不了你一直纏著他,所以隻能釜底抽薪咯。”
於小楠悲切的淚水滾滾而來,她拚命地想要甩開兩個壯漢,但卻無可奈何。
此時劉雨露突然讓兩個壯漢放開於小楠,要他們趕緊離開房間,她自行進屋換了身素淨的衣服躺在沙發上,冷冷地看著跪坐在地毯上,雙眼空洞的於小楠,譏諷道:“這叫什麼,賠了夫人又折兵?為了一個男人,丟了一個家,最後什麼也沒落著。真是可悲。”
被劉雨露刺激,於小楠內心的傷痛達到了極限,她強撐著身體,從地毯上爬起身來,眼裏充滿了仇恨,她一步一步走向劉雨露,手指又重新扣在她的脖子上:“你是要逼著我殺了你?”
“蕭風來了……”
劉雨露聲音微不可聞,於小楠下意識地抬頭,果真見到左蕭風站在門口,這個宛若已將她千刀萬剮的男人,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左蕭風!”她牙根都快咬碎,指尖的力道無限加大,如果她掐死了他心尖上的人,自己是不是心裏會好受點。
從前左蕭風怎麼折磨她,她都能忍,甚至他殺了她的孩子,她也將苦水往肚子裏咽。
但是如今,他讓她家破人亡,逼死她的父親。
“把字簽了,不然你哪裏也不能去。”左蕭風不想去看那雙決絕的雙眼,他垂著眸子假裝整理資料,淡淡道:“最好盡快,於建國等著你去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