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渾身顫抖,指甲紮在掌心,身下的劇痛無時不刻地提醒她所受的屈辱。
然而對他的威脅,她沒有隻言片語。
陸修遠拾起地上的西服,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林舒看著他冰冷無情的背影,一股恨意籠罩著她整個靈魂,久久未散。
林氏在兩年前已經破產,她的父親因此鬱鬱而終,現在母親又被查出患有心髒病,一直靠藥物養著。
因為陸修遠停了她母親的醫藥費,林舒隻能四處奔走借錢,給母親續命,也許是連月來太過疲勞,她感覺自己食欲不振,偶爾還會幹嘔,月事也沒來,於是去了醫院。
醫生讓她做了檢查,看到檢查結果笑著道:“恭喜你,林小姐,你懷孕了!”
“懷孕?”林舒一臉震驚。
“是啊。”醫生將檢查結果遞給她:“懷孕五周了,不過因為您捐過腎髒,所以身體狀況不怎麼好,還是要多注意休息,這樣對胎兒發育會比較好。”
她懷孕了,而且捐過腎髒?林舒仿若魔怔似的,驚坐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這個孩子是陸修遠的,注定隻會有個分崩離析的家庭,一對水火不容的雙親。
她該拿寶寶怎麼辦?
而她又何時捐過腎髒?
就在她疑團重重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是母親的主治醫生打過來的,說是找到了合適的心髒,隻要醫藥費到位,這幾天就可以動手術。
林舒伸手撫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喃喃自語:“可憐的小東西,也不知道你到底該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她說著,直接去了陸氏集團,人若有了籌碼就會有了談資。
“你懷孕了?”總裁辦公室內,陸修遠坐在辦公椅上,劍眉倒豎,與她四目相對。
“很奇怪麼,異性滾了床單不就能繁衍後代嗎,這點常識陸大總裁不知道?”
林舒一臉淡然,看在陸修遠眼裏,那是得逞後的耀武揚威。他刀刻般的棱角愈加淩厲,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門外拖拽。
林舒本就身子不舒服,被他硬拖著,腦袋有些發昏,但她也沒有掙紮,隻是水眸中帶著一貫的漫不經心:“你是因為要當爹了,高興壞了,想要帶我去安胎嗎?”
他想要帶她去做什麼,她心裏自然有數,不就是人流嘛!
陸修遠頓住腳步,將她抵在牆上,眉眼中也學著她漫不經心的模樣,勾起唇角:“我的孩子需要個體麵幹淨的母親,而你這樣殺人犯,不配!”
“我還沒有承認,你怎麼就能說我是殺人犯呢?說話可是要有證據的,不然我可以告你誹謗。”林舒借著牆壁支撐住身子,才勉強站住腳,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到了極限。
陸修遠不想跟林舒耍嘴皮子,又拽著她往外走,林舒支撐不住,跪坐在地上,拉住他的手腕,有氣無力道:“你成天對我家暴,到底要不要臉了。我現在走不動,要去哪兒你自己去,我就不奉陪了。”
“哦,是嗎?”陸修遠一把將她扛在肩頭,冷哼一聲:“這種事情不帶著你,還真不好下手。”
“不好下手就別去了!”林舒被顛簸地胃裏一陣翻滾,一聲嘔吐,陸修遠隻覺後背先熱後涼,頓時麵色難看。
“林舒,你找死啊!”他將她扔在地板上,怒目相視。
林舒又被摔得七葷八素,這些她倒是都習慣了。隻是見到陸修遠的狼狽模樣,忍不住戲弄道:“今天還是別出門了,感覺你運勢不好。”
“想要孩子?”陸修遠脫下西裝,鬆了鬆領帶,蹲在林舒麵前,掰起她蒼白的小臉,眸光中帶著一絲戾氣:“今天過來,是不是還想要我救你媽?”
“都被你猜中了。”林舒坐起身來,盤著腿,好似在說著與她無關的事兒。
陸修遠最見不得林舒這番模樣,因為她這樣,他就像個跳梁小醜。
“貪婪成性的賤骨頭。當初你見不得林卷既有林家的支持,又有陸家的青睞,所以心中記恨,才會殺了她?”
“我可以是你口中的賤骨頭,但是絕對不是個知法犯法的人,畢竟每個想要安生的人,都不會在法律的邊緣試探。我不蠢,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心裏跟明鏡兒似的。是你這個陷入迷局的人,該清醒了!”
兩年了,他在複仇的困境裏樂此不疲,而她在愛情的漩渦裏一敗塗地。他還不醒,而她已經累了!
陸修遠聽出林舒言語中的諷刺,他強壓住心中的怒火,薄唇勾起:“我可以退一步,小孩和認罪這兩個之間,你選一個,不管你選什麼,我都會救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