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Â手術室門口,兩個孩子已經哭得睡了過去,一人被一個副官抱著,安安靜靜的模樣。
賀南洲的眼睛突然有些發燙。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最愛的女人給他生的孩子!
他們生生分開了四年!
而他的妻子,此刻正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
“醫生說什麼?”賀南洲抓住張副官的手臂。
張副官何時見過賀南洲此番模樣?他心頭發緊:“醫生說、說祁小姐有些危險,少帥您……”
“注意你的稱呼!她是我的妻子!”賀南洲打斷張副官的話:“我當時被子彈擊中胸口都沒事,她這次是肩膀,為什麼會危險?!”
也多虧了她長得嬌.小,那人瞄準的是他的後心,而子彈落在她身上,就到了她的肩膀。
“因為、因為夫人體弱,又未曾這般受過重傷,加上從山上下去耽誤了些時間,失了血……”張副官戰戰兢兢道。
“需要輸血?我有!”賀南洲道:“就算調取這整個北城的血庫,總有可以輸給她的!”
“是!”張副官點頭:“我已經給醫生說了,隻是夫人的情況……似乎是有些放棄了。”
賀南洲的心,因為張副官這麼一句,狠狠一陣揪痛。
她當時說,她不欠他了,是不是那一刻,她就覺得他們兩清了,她就能放心走了?
怎麼可能兩清?!他又怎麼可能放她走?!
就算是她一腳踏進了閻王殿,他也要將她揪回來!
“我要進去看她!”賀南洲說罷,就要推開手術室的門。
正巧,門從裏麵打開,醫生急匆匆出來,見到賀南洲,腿一軟:“大帥,病人還需要輸血!”
“馬上配合!”賀南洲說罷,匆匆就往裏走。
病床上,祁落雪安安靜靜躺在那裏,臉色蒼白的模樣,仿佛透明得隨時都會消失。
賀南洲此刻什麼都已經想了起來,他望著她憔悴的模樣,想到這四年,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在那南山之上,上千個日日夜夜,到底是怎樣的心情!
他一步步靠近她。
此刻祁落雪的傷口已經止血縫合,子彈也已經取出,可她的各種體征卻在緩慢下降。
醫生束手無策,唯一能想到的隻有輸血。
濃稠的血漿從袋子裏流出,緩緩輸入祁落雪的身體裏。賀南洲看到,她手臂纖細,隻有那雙他握了千百次的手,顯得有些粗糲發黃。
他分明記得,當日她執筆作畫,纖纖玉手若蔥段般無骨。
賀南洲在病床邊坐下,將祁落雪的手握在掌心。
她的手冰涼,依舊還是那麼小,讓他眼眶一瞬間紅了。
於是,副官們就見著,他們那在戰場上殺伐決斷的大帥、在談判桌上運籌帷幄的大帥,如今坐在那個女子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包裹入掌心。
他用他們從未聽過的語氣輕輕喚她的名字:“雪兒。”
病床上的祁落雪沒有半分反應,她隻那麼靜靜地躺著,安靜到透明。
“雪兒,我來晚了。”賀南洲又道:“晚了四年。”
周圍的副官悄然離開,醫生再度檢查了一遍祁落雪的情況後,也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