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墨衍抿唇不答,被快步走過來的太監內侍扶起,腳步多少有些虛浮。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去給宣威將軍搬個凳子?”皇上橫眉,暗罵身邊伺候的小太監眼色不足。
沒看另一個已經去扶人了?
聽到這稱呼,龍墨衍一手推開扶他的小太監便要繼續跪下。看那堅毅的姿態,顯然是認定了的便不會改變。
皇上氣的想要砍人,可看著他比之前蒼白了幾分的臉,氣的嘴唇微顫。
他抬手指著龍墨衍,臉色黑沉:“此事可還有回旋餘地?你性子通透,朕本給予厚望。難道,你就不想將來建功立業洗清……”
“臣不想。”龍墨衍開口打斷他的話,眼神堅定道:“臣沒有遠大抱負,所求不過一個姚酥酥,臣願傾其所有作為交換,隻求皇上成全臣。”
“你!”皇上氣極,可偏偏他知道龍墨衍的性子如此。他剛剛都說到了那個份上他都不鬆口,必然是死不回頭了。
兩相沉默。
半響,皇上擺了擺手,麵色低沉道:“下去吧,此事,朕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隻是太子一事,你須得給朕一個承諾。此後無論何時何地,旁人問起,你都決不能提及今日半句。”
龍墨衍嘴唇微動,剛要開口,卻見皇上臉色黑沉,死死的盯著他,繼續道:“朕的太子,容不得半點汙名。”
一旁的偏殿中,姚酥酥正滿臉擔憂的守著昏過去的江菱,為龍墨衍那邊提心吊膽。
她深知自己舅舅的性子。平日裏雖看著和藹可親,可隻要沾染上龍祈月的事情,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心疼愛護自然。可殺人害命這種事情,他難道還要護著?
“墨衍,皇上怎麼說?”姚臨城和周氏兩人間龍墨衍過來,忙湊了上去,夫妻兩人臉上都寫滿了緊張。
他雖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兒,可這些年在家中看著長大,卻也勝似親生。他的秉性,他們也是知道的。
“義父義母,孩兒無事。酥酥呢,她可還好?”龍墨衍眼神緊張的看著不遠處緊閉的房門,擔心姚酥酥心中鬱結,會鑽牛角尖為難自己。
她性子驕傲,對身邊的人又最是在意。江修遠的死,她怕是很難平複。
門應聲而開,姚酥酥紅著眼眶看向他:“舅舅怎麼說?”
話出口,她又苦澀的笑了笑,低喃道:“他能怎麼說……板子打完,必然會大事化小。”
這宮中的手段,她見的多了,也已經不奢求什麼公正。隻是讓她就這麼平靜的接受現實,她不能。
江大哥一個活生生的人,如今躺在了冰冷的地上。他龍祈月卻隻是挨了幾板,憑什麼?
龍墨衍聽著她無助的語氣心疼不已,剛要開口,卻見周氏快步上前扶住了姚酥酥,低聲道:“酥酥累了,我們先送她下去歇著吧。”
姚酥酥雖不想走,卻拗不過周氏的力氣,隻能跟著她往一旁的房間走。
周氏的用意,龍墨衍同姚臨城心知肚明,點了點頭跟上她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