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的東西了!”楊雅麗又氣又急,她什麼時候碰到過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拎起袋子幾步衝到門口,往他手裏一塞,“我不要,我從來不戴首飾。”
張偉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激烈,一時有些進退兩難,臉上的笑容僵在那裏,比哭還難看。為了掩飾尷尬,他清了清嗓子說:“以前不戴,以後可以戴嘛。”
“想戴的時候我自己會買。”說著已經折返回櫃台前,態度依然冷冷的。
他訕笑兩聲,厚著臉皮好言好語地勸道:“我都買了,你就收下吧,要不然我也沒人可以送啊。”
“那是你的事。”她低頭擦拭著銀器,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張偉頓時蔫兒了,心想這姑娘定力太強了,他們宿舍的兄弟用這招連班花都搞定了,她怎麼就油鹽不進呢?一想到自己出門時自信滿滿的情形,他就無比鬧心,現在要是拿著這袋首飾回去,肯定會被舍友們笑死了!他深吸口氣,計從心起,既然今天過來的初衷是想奮力一搏,那就豁出去了!他快速拆開包裝拿出那枚纖細的銀戒指,巴巴兒地舉到雅麗麵前,把那個猶如驚弓之鳥般的姑娘嚇了一大跳,掏出打火機就往他麵前點去。張偉驚叫一聲,一股刺鼻的焦味瞬時傳入鼻中,火苗雖小,卻燒掉了他半邊眉毛和睫毛,額前的頭發也略有殃及,整張臉看上去更滑稽了。
楊雅麗自知闖了禍,站在原地呆若木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張偉驚魂未定,好半天才伸手摸了摸被火燙得刺痛的麵皮,慢慢走到鏡子前。這不照還好,一照真把他自個兒給懵住了,這……這怪物也太醜了吧!滿臉坑坑窪窪不說,現在還變成了“陰陽臉”,以前總覺得自己就毀在皮膚不好,五官還是不錯的,現在倒好,隻剩下四官了!往後豈不是更沒有姑娘願意理他了嗎?想著想著,不禁悲從中來,他雙手撐著額頭,竟然無聲哭了。
雅麗見他這樣難受,心裏也不是滋味,壯著膽子走過去說:“我們去醫務室看看吧。”
他沒有回答,雙肩依然顫動著。她隻能硬著頭皮安慰道:“很疼嗎?我記得毛發燒掉了還能長出來的,你不要太擔心了。”
“那長出來之前我怎麼辦?”他低吼一聲。
雅麗咬著嘴唇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吳佳音終於來了,她像突然看到了救兵一樣,苦著臉躲到佳佳身後,悄悄指了指仍舊站在鏡子前的張偉。
吳佳音不明所以,大喇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喂,扮演沉思者呢?要不要這麼投入啊?”見他不動,又強行把他的身體扳了過來,“幹嘛呢!”
張偉惱羞成怒,猛地抬起頭:“你看!你看看!現在叫我怎麼出去見人!”
吳佳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瞪著眼睛抿著嘴,憋了好半天終於爆笑出聲,“哇哈哈哈,太好笑了,張偉你太喜感了!哎喲我的肚子哦,誰幹的誰幹的?簡直太有才了!”
“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他憤怒。
佳佳兩手一攤,“沒有。”
“你!”張偉指著她說不下去,皺著眉頭一臉苦大仇深。
佳佳撥開他的手,說:“行了行了,頂著這麼張臉,不管你做什麼表情都好搞笑,還不如淡定點。”
張偉心裏憋屈,卻沒有勇氣就此出門,頹喪地坐在地上,把頭垂得低低的。楊雅麗過意不去,拿上錢包朝外麵走去,“我到藥店買點紫藥水和紗布回來,好歹總得消毒一下。”
佳佳點了點頭,目送她走遠才正色道:“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啊?你追她就追她了唄,怎麼還毀容了?”
張偉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一言難盡。”
“她弄的?”
“嗯。”
佳佳一驚,“你對她做什麼了?逼她下這麼狠的手?”
“冤枉啊!我不過就想送點禮物給她嘛!”張偉悲憤交加地把剛才的情形描述了一遍,言畢氣急敗壞地問:“我有錯嗎?我TM有錯嗎?!”
“嚷嚷什麼啊!看你那小家子氣的樣兒,你不是喜歡她嘛,喜歡一個人總得付出點代價吧!照你剛才所說,她也是無心之失,女孩子家家的一個人看店防範意識強點怎麼了?說明她純潔自愛是個好姑娘!你倒好,不管不顧地發了那麼大脾氣,還哭,丟不丟人啊,一點紳士風度也沒有!本來我們還可以趁她心軟內疚幫你說點好話,你再努努力、裝裝可憐,說不定這次就成了,現在是一點機會也沒了。”
張偉聽她一分析,頓時懊悔不已,拍著大腿連連歎氣,“哎,我真是豬腦子!其實我也不是怪她,就是鬱悶嘛,誰被燒掉了一邊眉毛後,還能喜滋滋把另一邊眉毛也湊過去讓人家燒?當時第一反應就是我這輩子完了,再也娶不到媳婦了,壓根就沒想那麼深。哎喲,佳佳姐,你得幫我,如果雅麗再也不理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