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慘死(2 / 2)

可那又如何?傅家早已是我娘的囊中之物,你風光出嫁成為武安侯夫人,如今還不是落得個失貞休棄的下場!你那被供奉為嫡長子的弟弟,早就從假山上摔下來傷了腦子,成了廢人一個,傅家諾大家業再也與他無關!

如今,我才是武安侯夫人,我的親弟弟也成了傅家名正言順的嫡長子……

傅妙儀用一種看死人的目光看著傅華儀。

“妙儀,我知道你心地純善,隻是這賤婦可不配你為她求情啊!”蕭雲天望著傅妙儀的麵龐,溫柔如水:“她是你姐姐,卻也是背叛侯府的罪人!若不殺她,侯府的威儀何在?”

“這……”傅妙儀一時憂愁了,歎息道:“唉,如此看來,為了夫君的體麵,姐姐是必死無疑了。隻是就算要賜死,妙儀卻還望您給姐姐一個全屍。”

“也罷,這點請求,為夫依你的。”蕭雲天點點頭:“隻是這毒酒是沒備著的,我讓下人取來。”

傅妙儀卻搖搖頭,笑道:“何須毒酒?我聽說,有那奸汙女眷的男人,多被判處宮刑。這女人偷情嘛,而且還是懷上了野種的……不如就用與宮刑類似的‘幽閉’之刑代替。”

蕭雲天奇了:“何為‘幽閉’?”

傅妙儀隻笑而不語,雙手輕拍兩下,便有十來個膀闊腰圓的婆子呼啦啦湧了進來,兩個婆子鉗住傅華儀的肩膀把她拖起來。

“傅妙儀,你要做什麼!”傅華儀驚恐地掙紮起來,扭頭望向自己曾經的夫君:“蕭雲天,你不能殺我!我是清白的!我腹中的孩子可是你的骨血啊,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就算要殺我,也不能殺你的親骨肉啊!”丫鬟小蓉也瘋了一般地撲上去,與兩個婆子廝打在一處,隻是很快被後頭的婆子衝上來一同按住了。

“不就是那個承恩伯世子的野種嗎?大姐姐,你真是不知廉恥啊!”傅妙儀冷笑著,一壁吩咐道:“給大姐姐捆上!”

很快,一隻長凳被抬了進來。幾個婆子扭著傅華儀的胳膊,將她仰麵摁在了長凳上。而這個時候,另有一個外院的護衛扛著一隻柄長五尺、頭頂金瓜的重錘,緩步走近。那金瓜乃是青銅製成,重達百斤。

被摁在長凳上的傅華儀卻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四肢被捆,而後,那沉重的金瓜高高舉起。

“懷了野種的婦人,用這‘幽閉’之刑,最合適不過了。”傅妙儀燦爛地笑著,聲色婉轉:“這刑罰嘛,就是要用重錘擊腹,砸死野種的同時使得子宮脫落。若砸得重了,便能將母親的命一塊兒收了!既能好生懲治大姐姐,又能給她留個全屍,侯爺,你說這刑罰妙不妙啊!”

蕭雲天這才看明白,臉上跟著笑了:“很好,妙儀思慮周全啊!哼,那野種自然該生生砸死!”說著揮手道:“給我上刑!”

傅華儀怔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看著蕭雲天麵上殘忍的冷漠,看著傅妙儀笑得彎彎的眼睛,看著行刑婆子們猙獰的口齒,最後,她看到的便是一隻沉重的、迅速從頭頂劈下來砸在自己腹部的銅錘。

“啊——!”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從她口中發出。撕裂的劇痛如潮水洶湧而來,傅華儀卻無暇顧及這般慘痛,她隻是意識到了,她的孩子……

“我的孩子,孩子……”傅華儀麵龐扭曲著,大張著嘴。一錘下去,她瞪著眼睛淒厲地慘叫著,然而很快,她連慘叫聲都微弱下去。

持錘的護院靜靜站著。

傅華儀的下身以極快的速度淌出猩紅的血。那血水中混合著不知名的、肉塊一般的粘稠組織,如溪流一般流淌到蕭雲天腳下。那還未顯懷的小腹,此時呈現出恐怖的塌陷。

麵前的一切都在放緩。視覺變得朦朧,聽覺更是早已失去,就連那地獄般的慘痛也感覺不到了,隻有漫無邊際的寒冷將她包圍。幽閉之刑啊……和宮刑不同,重錘在轟擊子宮的同時很容易傷到內髒,造成死亡。

傅華儀的手指死死扣在長凳上,保養地圓潤細膩的指甲一根根地拗斷,鮮血四濺。她掙紮著,一雙鳳目死死地瞪著蕭雲天。她不甘心,她恨……她被陷害毀了清白,被自己曾經恩愛的夫君錘擊致死!連著她腹中的孩子一塊兒……

不行,不行啊!不能死……

指甲斷了,她的手骨還在摳著捆住四肢的繩子,想要掙脫束縛。隻是,再刻骨的恨,也無法抵擋死神。

塌陷的腹部下頭湧出越來越多的鮮血。

在生命的最後,她虛浮的目光緩慢定在蕭雲天和傅妙儀兩人臉上,被血水染得猩紅的牙齒間一字一頓地、惡狠狠地擠出一句話:“你們這一對禽獸,私通曲款,錘殺嫡妻,連未出世的孩子也不放過。你們,一定會下地獄……”

話未說完,傅華儀那磨得露出白骨的手指倏地一鬆,徹底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