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喧囂的球場,葉弛並沒有像南宮一想的那樣狼狽的趴在水池旁嘔吐。雖然說先前身體的確又有些不適,但是還沒有到達上次如此悲慘的境界,整個人也隻是因為先前的劇烈運動而有些疲憊。
打開水龍頭,葉弛將頭微微低下,同時看著細微的水柱不斷下墜,不知不覺中竟然有些發愣。
又踢球了,曾經無數次答應過自己,這是最後一場球,然後,又無數次將著最後一場球“延遲”。
與其說,是葉弛自己的優柔寡斷,倒不如說,是葉弛內心中的真實反映,讓他無法割舍這一切。
“好累啊…”
許久,他才有著些許反映,喃喃著。
又怎麼會不累呢?反反複複告訴過自己,要往前看,可最後的選擇卻往往隻是再重複一個又一個相同的過去。
明明連射門都做不到,卻還偏偏要在球場上飛奔,這樣的事情上一次“當”就夠了,可光是這幾天就已經發生第二次了。說實話,葉弛自己都認為他一定是有什麼想不開的,竟然腦子這麼不好使。
“葉同學,不用水龍頭也不要一直讓它開著啊,很浪費的~”
恍惚中,聽到的清脆之聲,仿佛是葉弛疲憊的心中的一股暖泉,讓他從發愣的狀態中恢複,抬頭看去,眼前站著的不正是先前還在看台之上的酒窩女生陳寧嗎?
“你…怎麼來這裏?”
有些尷尬,又有些詞窮,到了最後葉弛隻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而視線早就已經收回,無目的盯著水龍頭看,又是許久才將其關上。
“沒什麼啊~作為籃球隊社長的妹妹,來關注一下籃球隊成員在足球場上的表現,然後表示慰問,怎麼樣,不過分吧~”
說實話,聽到這個頗為拗口的理由,葉弛有種想笑的感覺,不過終究還是連笑的勇氣都沒有,隻是在那邊繼續發愣著,直到——
又是一間物品從天而降,又是自己的條件反射,然後…又是看到手中和上一次一模一樣的礦泉水,連牌子都一樣。
“別發愣了,這可是我特地從籃球社那邊拿過來的哦,僅限籃球社成員~”
說話聲已經逐漸遙遠,而在這個時候,葉弛明白,如果自己再不抬頭,那麼留給自己的隻是一個背影。
(抬頭打個招呼?不行,似乎有些不妥…不管了!我可不想整天都猶豫!)
懷著這樣的想法,他終於抬頭,想努力擺出一個還能看的微笑,但卻被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瞬間所鎮住。
夕陽的微光下,半轉身的可愛少女,留給自己最後的甜美微笑,以及…那一句他或許永遠不會忘記的話:
“你踢球踢得很不錯~以後我還會來看球的。”
這樣的場景,反反複複再葉弛的大腦中持續了十多遍,而當他反應過來時,手上本來冰涼的礦泉水,對已經失去了涼爽之感,隻剩下…那說不清的些許暖意。
……
比賽終究還是徹底結束了,先前還是喧鬧的球場到現在也不得不麵臨著空蕩蕩的局麵。
而在這個空蕩蕩的球場之上,卻還留下了一人,他就是一年級隊的隊長,在整個通宜高中都難以尋覓的中後衛南宮一。
他現在還滯留在球場之上的原因,一方麵是為了整理以及收拾一下先前比賽球隊所留下來的痕跡,另一方麵…恐怕就是為了等那個人吧。
“不好意思啦,讓你久等了。”
在看台中央的體育老師辦公室中,穿著紅色運動服的女人一邊走出來往樓下走去,一邊朝著南宮一揮手示意,南宮一連忙點頭表示了解。
這女人正是整個通宜中學的足球老師,裴老師裴琳。雖然說南宮一才剛進學校不久,但他也知道,這個女人可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和藹,要知道整個通宜足球隊一群爺們看到她都很是害怕,這就足以證明她上課有多恐怖了。
不過現在,裴琳卻沒有展現出那一麵,隻是很輕快的走到南宮一身旁,現在的她顯然還是有很多東西需要征詢南宮一的。
“喂,感覺怎麼樣,我推薦給你的這兩個人不賴吧~”
她口中所指的二人正是姚珂和葉弛,事實上在阻止隊伍比賽前,她就反複要求過南宮一,其他隊員不管,一定要帶上姚珂和葉弛,而當時南宮一還有著些許的抵觸——當然,他隻是抵觸姚珂而已,不過到了最後,終究還是妥協了。
“還行吧,葉弛自然不說,他的實力我早就領會過了,至於姚珂…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吧,今天的比賽沒有他恐怕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