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賀京墨捏著她下頜,嗓音比剛才還沙啞淩厲,黑沉的眼裏似乎醞著腥風暴雨。
“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
盛凡兮臉色蒼白,反倒是笑了笑,說道。
眼裏平淡無波瀾,沒有恨也沒有之前的眷戀,似乎隻是個陌生人。
這樣的視線,狠狠地紮了他一下。
很不舒服。
“他不是什麼好人,離他遠點。”賀京墨的眉頭皺緊,開口說道。
本以為她會纏著自己,甚至都想好了如何給予補償,才能讓愧疚感減少點,可誰知道沒等他計劃如何甩開的時候,自己卻被甩了。
心裏的那種空落,反倒是讓他極其的不舒服。
明明達到的目標,反倒不是那麼想這樣了。
“他不是好人,那你是?”盛凡兮似乎聽到好笑的事情,眼睛直直的看著他,一字一句咬音清楚,“至少他不會害我流產,至少他不會步步設計,連一點一滴都做到偽裝。”
這每個字都像是刀子,狠狠地捅過去。
可同樣也是刀刃,一刀刀的刺到她自己的心髒上。
身體不自覺的抽搐了幾下,緊繃的身體也有些彎曲,疼,那種骨子裏的疼。
提到這個問題,賀京墨的眼裏比剛才還黑,喉結上下動彈了幾分,卻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本來鉗著她下頜的手也鬆開。
盛凡兮揚著頭,聲音都沙啞的快沒調了,可還是鋒銳的宛如刀鋒,“說啊,你現在怎麼不說了,世界上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孩子?”
她身體顫抖的比剛才還厲害。
那些壓抑的恨意壓抑的情緒,一股腦的傾泄出來,那種痛苦難受似乎承受不住了。
少許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清楚的映照出她現在咬牙切齒的恨意和痛苦,以及眼裏的紅血絲,似乎都是在質問。
賀京墨的手箍住她的腰肢,眸色比外邊的夜色還深濃,在她耳邊歎了口氣,聽不出情緒。
“我會補償的。”
他的聲音沙啞低沉,像是低音炮,壓抑著情緒說道。
就是這樣的聲音,曾經在繾綣的時候,無數次抱著她,在她耳邊低聲的說著情話。
眼淚終於忍不住,啪嗒從她眼裏墜出來。
身體顫抖的越厲害,她笑的越厲害。
“你敢不敢更狠心點,那可是你的孩子,那也是你的骨肉,你怎麼能……”
後邊的聲音嘶啞到沒有了動靜。
手抓著他的背部,指甲死死的鑲嵌進去,恨不得殺了他,恨不得同歸於盡。
憑什麼自己的孩子給他所謂的愛情墊腳,憑什麼他那個黑心的小白蓮就能拿自己的孩子續命!
賀京墨的眉頭比剛才皺的更深,饒是背部被掐破了,也沒吭聲,而是手微微的頓了頓,最後毫不猶豫的砍下去。
悶哼了一聲,本來還在顫抖壓抑的低吼的人,驟然的沒了聲音,軟軟的靠在了他的懷裏。
看著懷裏的人,安靜下來的時候才少了幾分的攻擊性。
原本就精致的眉眼,在今晚愈加美的動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