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寶玥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躺槍,她是有段時間沒見著王昀瑞夫婦,所以隨著他們坐在餐廳一隅,低聲交談。彼此問問對方身體好不好,心情好不好,有沒有什麼煩心的事,聊得很是開心。
一邊被冷落的郭佩紅更是不開心,偏偏身邊的男友王宏誌一點都沒發現,更是讓她氣憤不已。她出生在貴陽一個小農村,憑借著自己的努力跳出了那個貧窮落後愚昧的山村。她家人本來不同意她讀高中,更是不同意她上大學,她硬是邊讀書邊打工。也因為她的一個哥哥和兩個弟弟不是念書的料,所以家裏也隻能將出人頭地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她在學校裏品學兼優,兼之為人謙恭,人又長得不錯,所以很受老師同學喜歡。結果到了這裏,王宏誌的父母對她隻是客客氣氣,哪怕她費心討好,也不能讓他們真心喜歡她。本來還以為是他父母就是這樣禮貌冷清的人,結果來了一個義妹,他們就圍著她轉,對她噓寒問暖。不患無隻患不均,這樣強烈的對比下,讓她情何以堪?
那邊王寶玥跟寄爸寄媽正聊到前兩天去四明山玩的事情,聽著她說著山上的美景、美食真是讓他們向往不已。據說住的地方也有大雙人床的,那種小木屋還有小露台,有躺椅可以躺在上麵看星星乘涼聊天。那裏晚上睡覺都不用開空調,還要蓋條小的薄被子。王昀瑞最是怕熱,聽了更是羨慕,他對邵建萍說:“老婆,我們什麼時候也去吧。周五下班去周日下午回來,住兩個晚上,自己開車去也方便的。”
邵建萍有點心動,不過一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兒子和他女朋友,她就搖了搖頭說:“算了,家裏有客人。而且兒子也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別折騰了。”
王昀瑞不滿地看了造成他不能去避暑的障礙物——王宏誌和郭佩紅,兒子是親生的,沒辦法,隻能遷怒外人郭佩紅了,都在他家住了一個多星期了,怎麼還不走啊?
咳!你咋曉得人家不想走啊?說不定是你兒子不想放人走啊。不過在父母眼裏沒有不是的子女,壞的都是勾引他家子女的壞人。
郭佩紅雖然裝作在看電視,其實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那個角落裏。她從餘光裏看到未來的婆婆和公公先後眼神不善的看向她,她不由得一陣緊張,這又是怎麼了?難道王寶玥在講她壞話?剛才短短接觸我也沒得罪她,好像我們聊得還算愉快,怎麼就這樣呢?這女孩也太壞了,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你看,人一旦有了偏見,就看著對方怎麼都不順眼,明明這事還沒影沒蹤,就已經貼上了非她所為不可的標簽。於是在王寶玥毫無察覺下,她的寄爸寄媽已經替她將仇恨值拉的滿滿滴。
這邊王寶玥還在提議:“寄爸寄媽,你們帶上宏誌哥哥和嫂子一起去嘛,讓他們兩個為你們鞍前馬後,多好啊。而且四個人一輛車剛剛好。”
邵建萍因為當王寶玥是自家女兒,也沒掩飾對他兒子女朋友的不滿,撇著嘴說:“什麼嫂子啊,八字還沒一撇呢。別叫嫂子,就叫她姐姐好了。我才不要跟他們一起去呢,到時候不是他們伺候我,是我們服侍他們了。在我家吃飯都要小心翼翼看著我們兩老頭,好像我們兩個是老虎似的,隨時要吃了她。你宏誌哥哥天天跟我們說讓我們別為難她。我們有為難她嗎?昀瑞你說!”她越說越氣,到最後差點兒壓不住聲。
“是啊。太小家子氣了。也不知道我們的兒子什麼眼光了。算啦,老婆別氣,為這件事氣壞身子不劃算。兒大總是不由娘。”王昀瑞趕緊安撫她。
誰知聽了王昀瑞的話,邵建萍更是生氣,她說:“我真是白養了個兒子,養了這麼大,居然為了個外人冤枉辛苦將他拉扯大的老爸老媽。”
“行了,行了。老婆,小聲點,這人還在呢。就當佛一樣敬著,總不能讓兒子跟咱們離心啊。再說現在的年輕人好起來卿卿我我,分手起來也是說分就分的。隻要他們還沒談婚論嫁,我們沒必要現在就急得火急火燎。”王昀瑞小心哄著。
“是啊,投鼠忌器。如果不是這麼想,誰還耐煩跟她住同一個屋簷?!”邵建萍憤憤地說。
王寶玥一看她的建議捅了馬蜂窩,趕緊歪樓:“寄媽,晚上你準備了什麼好吃的啊?我可是在家裏餓了好幾天,下狠心要在你家吃個夠本。好久沒吃寄媽燒的菜了,可想死我了。”
邵建萍聽王寶玥想吃她的菜,就開心地拿食指點點她那光潔的額頭說:“你還說!既然想吃,就住在這裏,寄媽天天燒給你吃。叫你來住偏不,就怕我跟你寄爸拘著你。唉,人老了,總是被年輕人嫌棄,都不願意跟老頭老太婆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