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吳翠蓮那裏回來,王寶玥憂心忡忡。這一次見過外婆,她心裏踏實很多,但是又平添了許多愁惱。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吳翠蓮又蒼老了好多,如今她的日子也不比她以前去菜市場賣菜輕鬆,一樣起早摸黑。好不容易因為超市開起來,日子過得寬裕點,而養起來的那點肉,早就無影無蹤。也許也正因此,所以看起來瘦了顯得老了點。
現在她那名義上的媽媽王妙瑩是因為住著吳翠蓮的房子(王寶玥已經問過外婆了,這次她聽從了毛阿姨和許大嬸的建議,牢牢捏著房產證等證件),又因為她現在還能幹得動活,裏裏外外一把手,所以還能掏出點錢當家用維持著日常生活。最重要的是這筆錢是魯大偉拿出來的,不用她出錢。日子長了,等她兒子長大了,也許她會覺得外婆是累贅。外婆總會老的,總會有一天做不動的,到時候她會不會翻臉不認人呢?
王寶玥倒是不怕王妙瑩將吳翠蓮趕出來,如果真這樣倒是好了,她可以接外婆過來一起住。她是怕等吳翠蓮被她操勞得一身是病,再也壓榨不出來剩餘價值,王妙瑩才會放手。可是就算她現在提議讓吳翠蓮跟她來一起住,外婆也是不會同意的。她多寶貝她的外孫,一說起他就雙眼發光,人也亢奮起來,怎麼舍得見不到他呢?
想到這裏,王寶玥恨不得現在自己已經大學畢業了,她馬上找人嫁了,然後生個寶寶,將吳翠蓮騙過來。或者借種也行,反正她又不靠男人養,她一個人帶著外婆帶著寶寶也能過得好好的。不過她現在才虛歲16啊,如果現在就生孩子,實在太過驚世駭俗了。
現在這件事是死結,就不去心煩了,也許過段日子,情況發生變化,吳翠蓮自己能想通,這也是有可能的,王寶玥自我安慰著。
這趟看望外婆回來,王寶玥的心結倒是解開了,不再苛求外婆隻對她一個人好,非要跟王妙瑩別苗頭,有她沒我,有我沒她。這樣真的會讓吳翠蓮很為難,畢竟站在她的角度,她也沒什麼錯,外孫女是她的親人,女兒也是她的親人。再說現在外孫女能幹了,她就比較能放得下心,反而操心她那日子過得亂七八糟的女兒。做大人的都這樣,總想自己的下代個個都過得很好,有過得不好的就得揪著心。所以很多父母,明明對他們很好的那個子女既有錢又對他們孝順,偏偏還是偏心那個沒有錢又對他們一般般的子女,讓那個有錢又孝順的子女又是生氣又是委屈。
想通了的王寶玥就暗自計劃著,她打算今後多找借口,讓外婆來陪她住一段時間,這樣也能讓她從繁忙的家務活中脫身幾日,也算是勞逸結合吧。要不她真的擔心外婆的身體在這繁重的家務活中日漸敗壞。一想起她那雙慘不忍睹的手,那些傷口放佛一張張開著口的小嘴,很是可怖,王寶玥的心就放佛銼刀在銼,鈍鈍的痛。
王寶玥回到家,又進入空間。這次她躺在舒適的塌床上,認真地計劃著自己的未來。外婆是她的責任,她甩不掉,也舍不得甩,是兩輩子第一個對她好,不求任何回報的人。她怎麼忍心讓外婆自生自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