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胥年砰的一下,將手上的杯子重重的砸到桌麵,“因為我放不下!因為我一直都過不去這道坎!事到如今,嗬嗬,這四個字還真是精辟,為什麼會‘事到如今’?盛懷仁,你如果愛過我為什麼要跟我離婚?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那個離婚協議書,才導致了這一切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盛懷仁抬眼看她,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正麵的看到了粱胥年心裏的不平。“胥年,我知道,我提出離婚傷了你,對不起。”
粱胥年又拿起酒杯,咕嘟嘟的把那一杯紅酒全部喝幹,然後喘了口氣,“盛懷仁,既然事到如今,就讓我把我心裏的想法全都告訴你吧。”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接著說:“我愛你,從咱們第一次見麵時候我就愛上你了。那時候你給我倒酒,我本來不愛喝紅酒,可是因為你,我變得愛喝了,就是這瓶酸的要命的82年幹紅!”
她放下杯子,拿著酒瓶指著標簽上的年份給盛懷仁看:“看見沒有?咱們第一次見麵你給我倒的酒就是這個年份,後來我搜集了好多,都在家裏的酒櫃擺著,連保姆都發現了,可你卻完全沒注意到。我知道,因為你不愛我。但我覺得沒關係,反正以後日子長著,咱們慢慢相處你總有一天會覺得我不錯的。所以你向我求婚,我也答應了,但又不敢表現的太高興。我不想被你看低了,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一個太過依賴你的女人。我想讓你看見我的好,讓你知道我和其他那些女人不一樣,我不用依靠男人,我聰明有能力,獨立自主,我就算嫁給你也不用你幫助,事業上一樣可以風生水起。”
盛懷仁看著那個1982的年份微微點頭,“我知道。”
粱胥年笑了,“原來你知道?那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我不求你有多感動,可至少,至少你也得讓我知道,我做的這麼多你是看得到的吧?盛懷仁,我現在才覺得我錯了,這十年來大錯特錯。我一直都那麼愛你,卻一直那麼小心翼翼的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我一直期待著你會有一天發現,然後恍然大悟,原來粱胥年這麼愛我,原來我娶了這麼一個好老婆。可是現在我才明白我有多傻,原來你早就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而已,對嗎?”
盛懷仁沉默不語。
粱胥年歎口氣,“其實到了後來,我也認了。因為我覺得你就是這樣一個人,死木頭一樣,絕不會對女人有任何動情的一麵。所以我也不恨了,咱們就這麼過吧,誰讓我愛你呢,隻要能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可是你居然在咱們離婚之後,這麼快的就愛上了江夏,然後讓我看見,原來你盛懷仁也會有那麼深情款款的一麵。原來你不是情感木訥,你隻是不愛我!”
盛懷仁皺著眉,開口道:“胥年,我和你之間的事情,跟江夏沒有關係。既然今天都把話說開了,那我也跟你說一說我是怎麼想的。”
粱胥年笑著一抬手,“請講。”
盛懷仁也拿起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
“我十年前在這裏跟你求婚,是真的打算要跟你過一輩子的。咱們結婚之後你為我偷偷藏得那些小心思,我也確實都看到了。胥年,但是你太驕傲,就像你說的一樣,你在我麵前從來都隻露出你高傲強勢的一麵,你對我的態度也一直都是那麼清清淡淡,這些都讓我根本不能確定你到底在想什麼。我承認,我對你確實沒有過那種洶湧澎湃的感情,我就是一個木訥的有些無趣的男人,我沒有那麼多興趣去猜,但這並不妨礙咱們過日子。”
粱胥年默默的又給自己添了酒,沒說話。
盛懷仁又喝了一口紅酒,接著說:“我說我愛過你,是真心話。因為在小雨出生之後,我真的覺得特別幸福。我對你的愛,或許不是那麼多出自於愛情,可能更是因為感激你給我生了兒子。但我們是一家人,愛情還是親情又有什麼關係?你還記得小雨一周歲生日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什麼嗎?”
粱胥年眼圈紅了,“你說,你這輩子最珍貴的人就是小雨和我,你說今後無論發生什麼,都要相信你,一切有你。”
盛懷仁放下了酒杯,目光直視粱胥年,“胥年,那時我覺得那句話是我盛懷仁這一輩子說出口的最重的誓言。”
粱胥年落了淚下來,“所以,你還是怪我,你還是覺得是我害死了小雨,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