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到床尾，他擰開床頭燈，撐著雙臂居高臨下俯在她麵前，“先處理你的腳，還是先接著吵個明白？”
兩人五官距離不足十公分，蔣北琛優越的五官和溫熱的呼吸被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寧曦看著他漂亮的五官，咽了口口水，突然腦子一抽，“先處理你。”
蔣北琛擰眉，“嗯？”
“那姓胡的女人是不是碰你了？別人碰過的東西我心裏膈應……你把她碰過的東西全部取下來扔掉。”
蔣北琛一動不動看著她，“叫我扔掉可以，給我個理由。為什麼我要聽你的。給我個能打動我的理由。”
“……”寧曦耳後根默默的騰一下紅了。
蔣北琛盯著她眼睛，“不說？是說不出口，還是無話可說？”
寧曦紅著臉和耳朵，想了想，覺得心裏那個大膽的想法已然壓不住了。
但她始終羞於說出口，囁嚅了好幾秒，“我說出來你信？”
蔣北琛把她掙紮的心理活動看得一清二楚，眼神堅定看著她，“我信。”
“我說什麼你都信？”
“你說什麼我都信。”
“那我……你之前說想讓我跟你確立關係，去蔣家光明正大做孩子媽咪……還算數的吧？”
“當然。蔣北琛說話向來算數。什麼時候跟你撒過謊？”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
“讓你跟我。做我女朋友。做蔣太太。做孩子媽咪。”
一股莫名的電流從腦門分散開，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寧曦覺得因為他這短短一句話，自己好像中電了般要暈掉了，“蔣北琛……”
“她摸了我的襯衫。不要了。”
蔣北琛打斷她的驚訝，驚喜，驚駭，從她麵前淡然起身，伸手緩緩解自己襯衫扣子。
“還有皮帶，褲子，鞋子，所有我身上的東西，但凡跟她同一時間一起出現過的，統統不要了。”
他在寧曦麵前很快把自己褪了個僅剩一物。
“現在剩的東西都是扔不掉的。你打算怎麼處理？洗洗回收再利用還是一起扔了。你說了算。”
寧曦心裏掀著狂風巨浪，麵上假裝波瀾不驚。
她抬眼快速掃視他一周，“人還是好的，就這麼直接扔了有些浪費。洗洗湊合湊合得過且過吧。我也不是那麼挑剔的人。”
蔣北琛忍不住勾唇一笑，拿腳把麵前的東西踢開，走去對麵拉住她手，“那你自己親手來。我洗的怕你嫌棄不夠幹淨。”
二人一起進衛生間。
孩子在睡覺，空氣過於安靜，為了不至於打擾孩子，兩人默契的全程一言不發。
老舊公寓，衛生間不但沒有浴缸，反而空間十分狹小。
角落一台洗衣機，進門一個洗手台，留給二人同時轉身的空間實在少之又少。
蓮蓬頭取下來，為了方便寧曦衝他的頭發，蔣北琛一直低著頭。
寧曦就著剛剛的衣服，剛剛的拖鞋，擠了洗發水沐浴露哢哢哢往蔣北琛身上一通抹。
上麵洗完了，底下的小褲嘩嘩嘩還在滴水，寧曦抓過一個浴巾往蔣北琛頭上一扔，“自己擦。”
蔣北琛抓住毛巾，以為她要走，伸手又拉住她手，“就洗一半？其他不洗了？”
“其他地方我不方便，你自己來。”
“哪裏不方便？又不是頭一次看見我了，用都用了好幾回……”
“蔣北琛！”寧曦就知道今天鐵定繞不開這個話題，壓低聲音假裝斥他，“孩子們在隔壁睡覺，三更半夜的，你能不能不要發瘋？”
“能。隻要你接著幫我洗完。”
“……”寧曦低頭掃一眼他*，眼睛被燙到了似的趕緊別開，“我說了我不方便！”
蔣北琛拽著不讓她走，“你不方便那我就繼續發瘋。瘋到你覺得方便為止。”
沒轍。
自己惹的禍，終究還要自己擺平。
寧曦縱然再不好意思，為了不打擾孩子，也隻能咬牙忍了。
幫他清洗完畢，自己衣服濕的是徹底沒法穿了。腳指頭上的紗布也濕了水。
寧曦讓蔣北琛出去自己清理一番，蔣北琛裹著毛巾又拉住她，“禮尚往來。你剛剛替我做了那麼大一件事，我這個人向來有禮貌，不想欠你，接下來換我照顧你。”
寧曦，“……哎！”
“噓！”蔣北琛伸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學她口吻。“孩子們在隔壁睡覺呢。三更半夜的，你別發瘋。”
場麵一度非常尷尬。
兩個白天還不怎麼相熟的人，晚上突然聚在一起互相幫忙清理自己。
寧曦閉著眼睛，心想，剛剛我是瘋了才會想起來跟他一起到這裏來嗎？
蔣北琛動作雖生疏，但好在溫柔。
一陣沉默的窸窸窣窣後，寧曦被他用毛巾包起來，抱回房間。
坐在床尾，他半濕著頭發蹲在麵前抓著她腳趾，“泡水了，明天得去醫院。醫生給你開的藥呢？先替你擦點。”
寧曦本身覺得腳指頭漲疼，但現在被他溫柔握在手裏，除了癢，似乎也沒其他感覺了。
看著他好看的眉眼，她輕輕說，“不擦了，困得很，先睡，睡醒了明天再說。”
蔣北琛堅決地握著他腳，“那怎麼行。睡覺靜止不運動本就容易水腫，現在泡了水再不擦藥明天勢必腫成蘿卜。是不是家裏沒藥了？你先睡。我現在出去給你買點。”
說著他鬆開她立馬要站起來，寧曦急忙拿腳去鉤他腿，“哎！已經淩晨四點了，馬上就天亮了，你急什麼！一晚上沒休息別出去開車了，萬一出事怎麼辦？”
她本是好意，無意識的動作，結果幅度一大，蔣北琛毛巾被她不小心扯了一點下去。
結實的肌肉頓時跑出來一半。
腳又那麼意味深長的掛的人家，蔣北琛想不多想都難。
他回去，就著二人的姿態，又俯頭下去盯她，“不著急就不著急，擔心我就擔心我，你扯我衣服做什麼？”
寧曦，“……”
“橫豎我們倆關係都已經確立了，寧曦……”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肩膀，把她輕輕往後麵一推，“要不再落到實處一下，蓋個章，讓我徹底成你的人？”
寧曦覺得眼前一片暈頭轉向，鼻子裏到處都是二人沐浴露的味道和他若有似無的溫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