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線希望也破滅了。威廉·斯托裏茨的秘密隨著海爾門的死,變成了永恒之秘。
從戴凱裏大街查抄出的文件存放在市政府。經過細致的檢查,隻了一些空泛的公式,物理、化學上無法理解的概念。根本無法推斷出那種能夠隨時隱身、現身的物質的構成!
難道可憐的米拉隻有在生命耗盡,躺在死神的床上時,才能重新出現在我們麵前?
6月5日,上午,瑪克找到我。我覺得他看上去平靜多了。他對我說:
“親愛的亨利,我作了如下決定,第一個想告訴的人就是你。我想你定會讚成,所有人都會讚成。”
我會讚成的,為什麼不呢?我預感到他要說什麼。
“我的朋友,”我回答道,“盡管放心大膽地說吧!……我知道你隻聽從理智之聲……”
“理智和愛情,亨利!米拉已成為我法律上的妻子,但它還缺少宗教上的承認,我要求得到宗教上的承認……我要獲得宗教上的認可……”
我把弟弟拉入懷中,對他說:
“我理解你,瑪克,我看不出這有什麼困難……”
“唯一的困難可能來自米拉,”瑪克答道,“米拉準備和我一同跪在祭壇前!如果神看不見她,至少他聽得見她親口宣布她願嫁我妻,我願娶她為妻!我想教會是不會為難我們的,不然我就去……”
“不,親愛的瑪克,不,我負責一切事務……”
我先去拜見了教堂神父。上次就是他主持的婚禮彌撒,由於遭到史無前例的褻瀆而中止。尊敬的老人回答我,說他早已考慮過這種情況,拉茲大主教提請羅馬教庭審批,上麵破例恩準了。無疑,新娘是個大活人,從現在起就可以接受婚姻的聖典。
最後,婚姻慶典定在6月12日。
婚禮前夜,米拉又像上次那樣,對我:
“明天喲,哥哥!……您別忘了!”
和上次一樣,婚禮在聖·米歇爾大教堂裏舉行,同樣隆重的場麵,同樣的證婚人,同樣的親朋好友,同樣的觀眾如潮。
我看到,這次人們帶著更大的好奇心而來,這種好奇心,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諒!或許,一些來賓心中還惴惴不安;唯有時間才能洗掉一切!會的!威廉·斯托裏茨是死了!是的!他的仆人海爾門也死在那座該詛咒的宅院的花園裏……但是可能不止一人在想:這第二次婚禮彌撒會不會像第一次那樣被打斷……會不會出現新的怪現象擾亂結婚儀式?
現在,這對夫婦坐在唱詩台上。米拉的坐椅看上去沒人。但她在那裏,身著潔白的新娘禮服,跟她一樣看不見……
瑪克站著,朝米拉靠過去。他看不見她,但他她在他身邊,他握住她的手,為了在祭壇前證實她的存在。
他們身後坐著證婚人:納芒法官、哈拉朗上尉、阿爾姆加德中尉和我。然後是羅特利契夫婦,可憐的母親,跪在地上,祈禱萬能的主為女兒降臨奇跡!……希望就在這主的廟宇中發生奇跡。朋友們聚集要四周,城內的顯貴們把大殿擠得滿滿的,甚至兩邊的走廊也是黑鴉鴉一片人。
鍾聲飄蕩在大殿中,管風琴奏出悠揚愉悅的樂曲。
神甫和輔祭們到了。彌撒開始。在唱經班兒童的歌聲中,結婚典禮進行著。奉獻儀式後,大家看見瑪克領著米拉走向祭壇的第一級台階……當布施落進副祭的錢袋後,他又把米拉領回座位。
最後,三聲清脆的鈴鐺聲響,舉揚聖體儀式開始。聖體餅被舉至空中,這次,祝聖儀式在信徒們的一片寂靜中拉下了帷幕!彌撒結束了,老神父轉身麵對人群。瑪克與米拉走上前去他問:
“您在這兒嗎,米拉·羅特利契?”
“我在。”米拉回答道。
他又問瑪克:
“瑪克·維達爾,您願意娶米拉·羅特利契為妻嗎?”
“我願意。”瑪克答道。
“米拉·羅特利契,您願意瑪克·維達爾作您丈夫嗎?”
“我願意。”米拉回答道。所有人都聽到了她的聲音。
“瑪克·維達爾,”神父繼續問,“您能保證,作為丈夫,對妻子忠誠不渝嗎?”
“能……我保證。”
“米拉·羅特利契,您能保證,作為妻子,對丈夫保持忠貞不渝嗎?”
“能……我保證。”
神聖的婚禮把瑪克和米拉連結在一起。
婚禮結束後,新婚夫婦、證婚人、朋友們費勁地穿過人群,來到聖器室。
在教堂管理處的登記簿上,瑪克·維達爾的名字旁邊添上了另一個名字:米拉·羅特利契——這是由一隻看不見的手書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