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上鋪的倪風(2 / 3)

我轉過身,看到倪風正坐在一張桌子上看書,很專注的樣子。我看到倪風的同時,他也看到了我,他對我點點頭,站起身,看樣子要過來打招呼。

“他認識你?”女友說。

“他是我的新室友,睡在我上鋪的兄弟。”我說,倪風走了過來,和我打了招呼,看了女友一眼,認真地點點頭,好像他已經聽到了女友和我的談話。

他走後,我轉過身,發現女友臉色煞白,渾身顫抖,她看著我眼淚掉了下來,說:“我好害怕。”

我緊緊地攥著她的手,不知該對她說什麼,但我知道應該親自去查明真相了。

恐怖的寢室

過了幾天,寢室裏沒有出現喝水聲、咬東西的聲音。不過,大家對倪風的報複卻從未停止過,甚至變本加厲。寢室裏所有的活都由倪風一個人幹,既使擦廁所、倒洗腳水、買東西這些他也一並承擔下來。他對我們言聽計從,毫無怨言。他總是一幅卑躬屈膝的樣子,從不發作,這令寢室長十分懊惱。其實誰也心裏都明白,這個寢室不歡迎倪風,他是一個令人討厭而危險的人,這樣對他,隻是希望他知難而退,早點離開。事與願違,倪風總是一忍再忍,他為什麼不走,到底在等什麼?

誰也不知道。

欺負別人的事情我從來不幹,對於倪風的遭遇我一直默然處之,不參與也不勸阻,我覺得倪風的忍奈不會持續太久。

終於有一天,在夢中被笑聲驚醒,我才明白,倪風的行動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睡得很死,那天,我被笑聲驚醒,是那種陰森恐怖的笑,笑聲來自寢室長,寧靜的夜晚,那一陣瘮人的笑聲顯得異常尖銳、突兀。寢室長直挺挺地躺在那裏,斷斷續續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僅有笑聲,而且還有哭聲,是來自其他室友的號啕大哭,淒慘、悲慟、傷心欲絕的哭,聽得我汗毛都豎了起來,頭頂涼颼颼的。

那哭聲、笑聲好像被人操縱著一般,此起彼狀。而我頭頂那個家夥卻像個死人一樣躺在那裏,一聲不響,我懷疑是不是倪風在操縱著這一切呢?難道是他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像操縱木偶一樣把我們這些人弄得哭笑不止?

我的心都快崩出來了,我跳下床去推寢室長,想弄醒他。突然,哭聲、笑聲戛然而止,寢室裏又靜了下來。

我叫醒了寢室裏所有的人,他們驚謊地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說你們又哭又笑,他們說,你是神經病,我們隻是做夢而已。

如果真的是做夢,那為什麼大家每日都會噩夢連連,而且會大致相同的呢?

女友一天約我見麵,對我說了她做的夢,她夢見一個黑乎乎的圓東西,總是跟著她,不遠不近,看不清是人是鬼。

寢室長向我說了他的夢,他夢見一個黑乎乎的圓東西,總是跟著他,離他很近,像個人,又像貓,看不清臉,那東西總是在追上他的時候咬他一口,然後又退得遠遠的,接著又跟著他,然後再咬他……如此反複。

我夢見一個黑乎乎的人跟著我,他走在我旁邊,總要我抱著他的一條腿,結果我卻發現那腿是一條灰色的大尾巴。

三個夢有重疊的地方,但又無法解釋,也許隻是夢。

一條大尾巴

倪風被人打了,被打得鼻青臉腫,眼睛腫得像桃子,眼鏡被打丟了。

他的挨捧有幾種傳聞,有的說他在學校裏亂走,撞了女生,被人家男朋友打的,另一種說他男扮女裝潛入女生浴池,結果被棒。兩種都有可疑之處,沒有人追究。他回到寢室的時候,沒有人問他的傷情。

我對其它幾位室友說起夜裏的哭笑聲,他們都不以為然,我不知道如何勸他們。寢室長一直沉默不語,夜裏,他哭笑不止,我千方百計想弄醒他,但都無濟於事。

這天夜裏,我剛入夢鄉,便被“吱吱”聲搖醒,倪風那家夥又在不停地翻身,聲音出奇地響,好像因為痛苦而掙紮,又像在做什麼儀式。我聚精會神地盯著上鋪的床板,猜想著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倪風這家夥在到底做什麼?我想看,卻又感覺時機未到,翻騰的聲音過後,上麵發出刺耳的尖銳物體劃動被子的聲音,接著,又一是陣咬東西的聲音, 這次的聲音不清脆,而是悶的,帶點吸吮的聲音,像是在吃肉,想到此處,我的腦中驀然想起血淋淋的場麵。

這時,我突然聽到寢室長沉悶地哼了一聲,我慢慢地走向床,告誡自己所有的恐懼都是自己的臆想,大著膽子爬到了倪風的床頭,倪風背對著我躺著,被子整齊。我真想一把掀開被子,看看裏麵到底藏了什麼玩藝,我預感秘密就藏在被子裏。

但我不敢去掀,我怕一旦掀開被子,倪風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向我撲來,我犧牲了沒有關係,重要的是無法收場。

回到床上,剛要睡去,感覺有什麼東西從上鋪啪地掉了下來,我定睛一看!

一個又粗又長的東西從上鋪掉了下來,嚇得我差點叫出聲來,

我以為那是一條大尾巴呢,其實,那隻是倪風被子的一角。

第二天,寢室長醒來發現自己的腳踝在流血,被子已濕了一大片,傷口處有兩個洞,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的。

我疊被子的時候發現床角有一塊被咬過的蘋果核,上麵有牙齒的痕跡,髒兮兮的——這證實昨天的一切不是夢。

這事件非同小可,我決定告訴女友。

可見到女友的時候,卻又被她搶了先,她神秘地說:“我知道是誰打了倪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