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山旅館連環案(3 / 3)

石慶被害的前一天晚上,服務生聽到了奇異的腳步聲,之後又被打暈,當他醒來後發現身上已經沒有了衣服,那麼,在服務生打暈的這段時間裏,凶手用服務生的衣服到底做了什麼呢?服務生從石慶被害那天開始到自己被害,這段時間裏,又發生了什麼呢?他是否又看到了什麼呢?

魯奇又去看了服務生的法醫鑒定,服務生的死和石慶的死大有不同,他是一刀致死,而且刀子刺得很深,可見凶手用力之深,手段之狠毒。

魯奇獨自開車來到雲霧山旅館,他站在旅館門口,仔細看了看地形,雲霧山旅館就建在雲霧山腳下,而且離顧升墜崖身亡的地方非常近。那麼……魯奇看著小王給他的那張照片,看著那個類似郭莫的背影,不禁聯想起這個背影走動時的樣子,突然,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魯奇在風景區的一個服裝超市裏找到了那件照片裏的衣服,就是照片類似郭莫的那個背影穿的那件……

他又圍繞著旅館走了一圈,然後從旅館的後門進入旅館,他從左邊的樓梯慢慢上樓,一直上到四樓,此時,旅館裏的人很少,魯奇在四樓的走廊處停下了,在走廊的對麵有一個敞開式的小間,那就是服務生的值班室。

魯奇走到值班室的窗下,掀起窗簾,他抬頭仰望,看到了那條上山路,就連上山用的鐵鏈護攔還清晰可見,這裏可以清晰地看到山路上如織的遊人——既使這裏可以看到山上,那麼,在山上是否可以清晰地看到這裏呢?

魯奇又從上山路一直爬到顧升墜崖的地點,他發現顧升墜崖的地點與雲霧山旅館值班室的窗子呈一條直線,也就是一個45度直角三角形的斜邊,而且在此處看值班室的窗子依然很清晰。

魯奇嘴角略微笑了笑,他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而現在缺的就是殺人動機。他粗略算了一下,田尚去調查石慶的醫院調查石慶應該快回來了。

第二天,田尚就回來了,而且帶來了重要的線索。

經田尚調查,石慶在當地是著名的醫生,有許多外地患者不遠千裏來求醫,他有一個美滿的家庭,而且還有一個上高中的女兒。石慶醫生在醫院裏的口碑極好,他為人誠懇,寬宏大度,從不與人計較,而且工作上認真負責,醫術高超。但此人平時卻少言寡語,從不與人深交。這也許與他的神秘的身份有關。

“神秘的身份?”魯奇問田尚。

“是的,據醫院的一個老醫師講,石慶是五年前從外地一家醫院調來的,石慶在那家醫院幹得非常出色,如果他再在那個醫院幹上半年,就有可能成為那家醫院的院長。可是他卻放棄了這些他本可以輕易得來的一切,突然調走,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簡直是一個謎。”

“石慶原來的那家醫院叫什麼名字?”

“東菀醫院。”

“東菀醫院離這裏多遠?”

“不到三十裏。”

魯奇決定親自去東菀醫院去一趟,去解石慶醫生突然調走的那個謎。

魯奇有種預感,這個謎對於這三個人的被害有著極大的關係,解開了這個謎,案子也就破了。

四、複仇

第二天,魯奇便去了東菀醫院,通過醫院,魯奇又找到了石慶的妻子。石慶的妻子起初不配合,閉門不見,不願提起往事,後來才慢慢地說出石慶突然調出的實情,那個一直困擾著石慶夫妻十年之久的心結從此解開了。

魯奇回到雲霧山那天,天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雲霧山間籠罩著一層薄霧。

魯奇此刻已有百分百的把握,殺害石慶、顧升、服務生三人的凶手是一個人。他已經知道了這個人是誰,可是他感覺對於這個案子好像還缺少了點什麼!那就是證據。

魯奇告訴田尚,馬上派人逮捕徐念西,徐念西就是殺害三個人案件的凶手。

魯奇從辦公室桌下拿出一個大箱子,田尚問他拿箱子做什麼,他說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然後,魯奇又打了一個電話,對方好像是個女人。

田尚問:“是顧美嗎?”

魯奇笑了笑說:“不是,是一個證人。”

田尚指的顧美,是魯奇的女朋友。

魯奇和田尚來到了雲霧山旅館時,徐念西已經被逮捕了, 徐念西的表情很平靜,臉色陰沉,麵頰上的肌肉不住地抽動著,雙眼冒著令人心驚膽寒的光芒,他對魯奇說:“你認為我是凶手,你有什麼證據?”

魯奇點燃了一根煙,從包裏掏出一張照片,說:“這就是證據。”

那張照片就是當初服務生死後,小王給魯奇的那張照片,照片裏有兩個人,一個是服務生,另一個是類似郭莫的背影。

田尚不解地說:“照片上的那個人明明是郭莫啊?”

魯奇搖了搖頭,說:“不是郭莫,照片裏的這個人是徐念西。”

“徐念西?”

“是的。這是徐念西穿上了與郭莫的一模一樣的衣服的後的樣子。”

魯奇繼續說,“這張照片一般人看來,一定認為照片裏的那個背影就是郭莫,其實是錯誤的,雖然徐念西精心挑選了一件與郭莫一模一樣的衣服,但是他還是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魯奇拿起郭莫放在床邊的那件和照片裏一模一樣的衣服,然後,將衣服和照片放在了一起,“如果仔細看一下,會發現照片裏的這件上衣背部有一條‘丁’字型縫衣線,而郭莫的衣服的縫衣線卻不是‘丁’字型的,而是‘П’型的。”

“既使兩件衣服不同,你又怎麼能說穿這件衣服的人就是我呢?”徐念西說。

“我有證人。”

魯奇向後退了一步,房間的門開了,進來了一位中年婦女,“我向大家介紹一下,她就是風景區服裝超市的老板,徐念西照片裏所穿的衣服就是從她的超市裏買的,由於當時超市裏的其他人都去吃飯,所以隻有老板在超市裏,而且當時超市裏隻剩下了一件這種款式的衣服,她記得很清楚。”

徐念西非常吃驚,可是仍不慌亂,“既使這樣,也不能證明服務生就是我殺的。殺服務生的那把刀子明明是小王的。”

“那把刀子是你從小王那裏偷來的!”

田尚說:“偷來的?”

“是的,小王的刀子是在服務生被害的前兩天買的,知道他買這把刀子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徐念西。徐念西為了殺害服務生後擺脫掉自己的嫻疑,便偷了小王的刀子,想以此來駕禍小王。服務生被害的那天下午,徐念西從山上下來,回到了雲霧山旅館,將服務生騙至房間內,用事先偷來的刀子把服務生殺死了,按當時情形看,服務生被害時流了很多血,因此,我推斷凶手的身上一定濺有死者的血跡。這隻是我的主觀猜測,但是,令人慶幸的是,徐念西在殺完人後,犯了一個重要的錯誤,就是他沒有毀掉那件濺滿死者鮮血的血衣,而是埋在了雲霧山後山的一個山腳下,被當地的一個農民發現了。”

魯奇打開了皮箱,拿出了那件血衣。

徐念西頓時變得瞪目結舌,臉色鐵青。

田尚有些不解,“服務生被害的那天,郭莫和小王為什麼會返回旅館呢?”

魯奇走到了窗前,轉過身,說:“這很簡單,服務生被害後,他們三個人都沒撒謊,郭莫返回旅館確實是為了給妻子打電話,而小王在跟蹤郭莫時看到和他說話的那個人其實隻是一個推銷長途電話卡的,而郭莫回到旅館時看到的那個背影,不是別人,就是小王。據我所知,郭莫一向是個膽小的人,自從石慶死後,郭莫便一直生活在恐懼中,我曾給郭莫的妻子打過電話,她妻子也證實郭莫給她打電話的事。而小王返回旅館的原因更為明了,小王在發現自己刀子丟失的第二天,便懷疑刀子是被同屋的人偷的,他懷疑郭莫,雖然他跟蹤郭莫很緊,但是他卻跟丟了,因為,郭莫在回旅館時,沒有直接上樓,而是在上到三樓時去了趟衛生間。這時,小王已經到了四樓,在四樓,他看到了穿著郭莫衣服的徐念西,以為是郭莫,便拍下了照片。”

“前幾日,我重新回來了一次旅館,當我站在值班室的窗口的時候,我終於找到了徐念西殺害服務生的動機。因為服務生看到了顧升是如何墜崖的,我查過旅館的值班表,顧升墜身亡的那天,正是被害的那個服務生值班,服務生從值班室的窗口看到了徐念西把顧升推下山崖,因此,服務生決定敲詐徐念西,徐念西怕事情敗露,便用小王的刀子殺害了服務生。”

“顧升墜崖後,經法醫對死者的檢查,發現在顧升的指甲中有纖維組織,並且還有頭皮碎屑,經過鑒定,這些纖維組織及頭皮屑都是徐念西的。”

“其實,徐念西將顧升推下懸崖隻是他犯罪的第二步,而犯罪的第一步——石慶的被害,也是徐念西所為。石慶被害的前一天晚上,4105房間裏的五個人曾在旅館樓下的小餐廳吃飯,徐念西在乘人不備時,在湯裏放了安眠藥,因此,當晚顧升、小王、郭莫都睡得很死,由於石慶不怎麼喜歡喝湯,所以連喝都沒喝,這令徐念西大失所望。晚上十一點時,石慶起床上廁所, 徐念西便乘機跟了出來,他先將服務生打暈,然後,再闖入衛生間將石慶擊倒,並殘忍地把石慶掐死了。”

“接下來,徐念西換上了服務生的衣服,把石慶從衛生間背回了4105房間,把石慶到了床上,自己脫掉服務生的衣服,把衣服搭在衛生間小隔的門上,並在小隔的門外鎖上了一把鎖頭。”

田尚有點疑惑,“那徐念西殺石慶的動機是什麼呢?”

“這正是我下麵要講的,石慶如今是一位醫術高超的醫生,是遠近聞名的名醫,但是,他過去卻並不是名醫,石慶是五年前從東菀醫院調到如今這家醫院的,我在他的妻子那裏,得知了石慶過去在東菀醫院時的一些事情。石慶之所以神秘地從東菀調出,是因為在一次手術中,由於他的疏忽,造成了一次嚴重的醫療事故,這次事故使一位老人過早地離開了人世,由於當時醫院怕影響聲譽,賠償了死者家屬幾萬塊錢,又由醫院領導帶隊,親自登門謝罪,使人看到了醫院的誠意。由於病人家屬是農民,愚昧無知,又貪圖這幾萬塊錢,就沒有怎麼聲張,於是,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由於此事,石慶再無顏麵在此工作下去,他無法麵對同事的冷眼和患者的流言,最終,他不得不調走,離開這個毀掉他名譽和前途的地方。與石慶同時調走的,還有一個醫生,他就是顧升。”

“醫療事故中的病人家屬在病人手術前,曾把幾千元錢托顧升交給石慶,可是顧升卻把這筆錢獨吞了,醫療事故後,顧升感覺無顏再在醫院呆下去,更怕死者的家屬找他報複,便隨石慶一起離開了醫院。”

“石慶離開醫院不久,那個死者在外打工的兒子便回來了,兒子得知母親死訊,悲痛欲絕,當他得知顧升和石慶在醫療後事故後音信全無,更是惱火,下定決心,要為母親報仇。”

“那個死者的兒子就是徐念西!”

“徐念西在醫院裏與石慶、顧升的關係很密切,於是,這次旅遊,石慶便提議帶上徐念西,沒想到徐念西竟殘忍地將石慶和顧升殺害了,石慶的死是冤枉的,因為他至死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對於那次醫療事故,他完全歸究於自己的責任,認為那次失誤根本就是不應該發生……他經常在深夜中被噩夢驚醒,他發誓要做一名名醫,去拯救那些被病痛折磨的軀體,挽回那一個個瀕臨死亡的生命——他的努力並沒有白費,他如願成為了一位名醫,他救活了很多人……”

徐念西雙手扶著臉,痛哭流涕,“這一切都是我幹的,我並沒有打算逃掉,可是那可惡的服務生竟然敢敲詐我,我隻好殺了他。”

徐念西慢慢地蹲在了地上,蜷縮在床邊,看著牆角,癡癡地笑著,嘴裏嘟囔著:“媽媽!他們死掉了!是我殺的!”

徐念西被押上了警車,可是他仍然手舞足蹈著,田尚問魯奇:“他怎麼了?”

“他曾有短暫的精神病史,不過已經治愈了,他想裝瘋逃避法律的製裁,那是不可能的。”

魯奇坐在車上,回頭望了望雲霧山旅館,天又下雨了,旅館上方出現了一條彩虹,弧形的,彩虹的一邊是模糊的, 那條邊下麵是一扇敝開的窗子,窗簾隨風擺動。

那扇窗子就是雲霧山旅館的4105室,此時,那裏已住進了新的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