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將你置於死地1(2 / 3)

“為什麼?”

“想告訴你一些真實的情況。”

“什麼情況?”

“陳彤母子被害那晚的真實情況,還有,就是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能幫你?你在哪裏?”魯奇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家夥居然向自己求助。

“這你不用管,見你的時候,我會通知你,你要一個人來。”

“好的。”

“等我電話。”

男人掛掉了電話,時鍾指針已經指向了下午2點整,這是案發後的第16天,第372小時,那個被懷疑殺害自己妻子和親生兒子的男人終於出現了。

電話裏的男人就是韓新。

三、窗欞上的皮影戲

三門區位於城市西南方,由於城市規劃的原因,許多工廠都遷出了市區,留下了一片片破敗的廠房和堆得亂七八糟的各種雜物,給人一種荒涼而落寞的感覺,象一座飽經戰爭摧殘的城市。

魯奇來到三門區水源街化工廠時,天已黑了,望著那沒有路燈的漆黑街道和錯綜複雜的小胡同,偶爾聽到胡同深處傳出的幾聲狗吠,這些無不令魯奇對韓新刮目相看,韓新安排果然巧妙,這樣一個隱藏性極強的環境對於今天的見麵的確再合適不過了。

魯奇站在化工廠門口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韓新:“我看到你了,你沒有帶其他人來嗎?”

“隻有我自己,我想我們之間應該好好談談。”魯奇對黑洞洞的廠房說。

“那好,你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什麼時候我叫你停下,你再停下。”韓新說。

“好的。”然後,魯奇就開始按照韓新的指示向前走,大概是剛剛下過雨的緣故,廠房裏有些泥濘,晚風拂過,一股刺鼻的辛辣氣味開始肆無忌憚地揮散開來,魯奇想,也許是某種化學製劑吧!

走到了黑洞的廠房下麵,韓新在電話裏又告訴魯奇順利牆體往裏走,魯奇隻好又走進了左邊那個隻能容一個通過的小過道,在那窄小的空間裏,他突然有點後悔,自己怎麼不帶其他人來呢?如果那樣,起碼心裏可以塌實一些。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來不及了。

這種事情魯奇也不是第一次經曆,憑他的判斷,韓新不會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

他既然邀請自己來,而且還有事相求,應該不會下什麼毒手。況且,從韓新的語氣中,魯奇可以感覺出韓新還有隱情,也就是說他妻子、兒子的死不像現場分析的那樣簡單,以及那天,他們全家到趙縣看皮影到底遇到了什麼?為什麼殺人現場會出現人皮臉譜呢?也許這次與韓新的見麵,就能一一解決了。

這樣想來,魯奇對此行就更加有信心了,對韓新也更為感興趣,先前那種憂慮不知不覺就煙消雲散了。

又拐過了兩座房子,魯奇來到了一間空房子,房子裏停著一輛破舊的汽車。

魯奇喊了一句:“有人嗎?”

沒有人答應,這時,舊汽車的車門開了,一個人從車上了走了下來,“啪”地一聲,門口的燈亮了,魯奇這才隱約看到麵前這個人的臉。

他就是韓新,他個子很高,戴著眼鏡,雙手叉著腰站在那裏望著魯奇,深邃的眼神中透著驚恐和複雜的光芒,他的臉色憔悴,黑色的胡茬使他變得更加蒼桑,可以看來這是多天的逃亡生活留下的痕跡。

“我沒有帶其他人。”魯奇說。

“我知道,如果你真的帶了人來,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你此刻也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了。”韓新的眼眼冒著凶光,悠閑地向魯奇走了過來。

他仔細打量著魯奇說:“我希望你能夠幫我!”

“當然可以。”

“好的,那我們就開始說說那天的情況吧!”韓新打開舊汽車的門,示意魯奇進去,魯奇進入車子後,韓新又用安全帶把他緊緊地捆了起來。

一切就緒後,他才安心地坐到魯奇身邊,點燃一隻煙,他按了一下車前麵的開關,房間的燈瞬間就熄滅了,然後他就兀自講起話來。

“我現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才能使你們相信我,殺我妻子、兒子的人並不是我,我是被陷害的,他們這是要將我置於死地。”

“他們是誰?”魯奇說。

“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天早晨當我醒來時,發現妻子和孩子都已經死了。”

“你指的是案發那天早晨嗎?”

“是的。案發前一天,我開車帶妻子和兒子去看皮影,我兒子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他從來都不煩大人,既使我和他媽媽因工作忙不能陪他玩,他也從來都不抱怨。他很喜歡看皮影戲,總是纏著我讓我帶他去,那天放假,我就開車帶他們去了。”韓新說著,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記得那天演的皮影戲有兩個《大鬧天宮》和《嫦娥奔月》,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我們坐在台下看皮影,小孩子根本就聽不懂皮影後麵的人在唱什麼,他隻知道死死地盯著幕布,看著那些舞動的影子。不知過了多久,我發現自己的孩子有點不對,因為他竟然尿褲子了,他不僅尿褲子,還哭,他對著幕布無聲地流著眼淚,把我和他媽媽都嚇壞了,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話,隻是用指著幕布說害怕,渾身上下顫抖不止。”

“散場的時候,兒子對著我的耳邊說他剛才看到一個人在地上爬,長著紅色的舌頭。當時,我心裏一驚,以為兒子是在說夢話,一定是把什麼貓狗的當成紅舌頭的家夥了,就沒有在意。在趙縣的街道上,幾個皮影藝人從我身旁走過,其中一個人低著頭,他走過我身邊的時候抬頭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很冷,好像與我有著深仇大恩一般。回到車子上的時候,我發現汽車被人劃了,車身有一條長長的劃痕,這令我很氣憤。”

“開車回家的時候,已是黃昏,趙縣到市區是高速公路,我開車也加快了速度,一想到車身上那該死的劃痕,我就氣憤不已,真想抓到那個可惡的家夥把他碎屍萬斷。正在開車的過程中,我發現兒子好像在後麵玩著什麼,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我扭頭一看,他原來在玩一個皮影,那隻皮影是紅色的,像血一樣,我突然有種感覺,那個皮影是個很不吉利的東西,就叫兒子把那個東西扔掉,兒子不幹,我就回過身來搶,就在我和兒子搶皮影的過程中,我聽到‘彭’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撞到了風擋玻璃上,我轉身一看,有一個東西正從車前麵一點點地滑下去,擋風玻璃上淌滿了紅色的液體,我下車一看,車前麵居然躺在一個滿頭是血的小女孩……”

“見四下無人,我就把小女孩扔進了路邊的溝裏,然後把車子開進了附近的一條河邊,開了幾桶水把車子擦了擦,就直奔市區了。”

“我把妻子和兒子送到家後,我又把車子重新開回了撞女孩的公路上,想找回女孩,卻怎麼都沒有找到,而且連公路上的血跡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使我感到一陣茫然,心裏亂七八糟的,難道是遇到鬼了?”

“我開車回到家時,已是深夜,當我站在窗下向上望去的時候,竟然看到窗子上有東西在動。那東西舞動著,像影子,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我感覺頭嗡地一聲,整個思緒零亂不堪,一點頭緒都找不到了——窗子上竟然在演皮影戲,從那跳躍的影子裏,我可以斷定,這就是下午兒子看的那個《大鬧天宮》,我立即想到了妻子和兒子,在我的家裏怎麼會有皮影戲呢?於是,我迅速上樓,把鑰匙插進防盜門卻怎麼也打不開,正在我手忙腳亂的時候,從身後伸過來了一隻手,手上是一把鑰匙,他說‘你拿錯鑰匙了,’我沒有多想,拿過鑰匙就把門打開了,身後的人好像也跟了進來,一進門,我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滿頭是血的妻子,我這才意識到身後的人,突然,我轉過身,頓覺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裏,四周鋪滿了幹草,幹草上麵放著一張報紙,上麵寫著關於我的通輯令,我走出山洞,就看到了長江的滔滔江水,江麵上各種船隻盡收眼底,我這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一個精心設計好的圈套。我不應該在把妻子和兒子送回家去就離開,我預感那個被我撞的女孩並沒有死,因為我已經給交警大隊打了電話,那天,那條高速公路上根本就沒有發生交通事故,再沒有看到什麼女孩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