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乍亮的霓虹刺透咖啡廳裏悠長的藍調,牆角的盆栽上一隻年邁的蝸牛昏昏欲睡,涼歌選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待之中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陣左顧右盼後,視線最後停駐在了窗子邊上的綠色盆栽上,發現思維稍一停頓,憂愁竟如潮汐般湧過。

涼歌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在短短十五天內,嫁給一個連名字都知曉不全的男人,而且還稀裏糊塗地度過了三個月。

這是她在失戀後,也是閃婚後第一次約見閨蜜。

咖啡廳裏的氣氛很好,卻被緊接著的一句吆喝聲給衝毀:

“涼歌,我來啦!”

這聲音不小,直接蓋過了舒緩悅耳的古典樂,涼歌有些難為情地笑笑,忙做了個噤聲動作,金菲兒見狀,忙捂住嘴,略顯尷尬地朝涼歌走去。

“我說你怎麼在這個點兒約見我,而且還是咖啡廳!”一身火紅色套裝短裙的金菲兒在涼歌對麵落座後,忍不住驚奇。

涼歌唇邊掛著一貫的淡笑,雙唇輕輕抿起,淺淺的梨渦像是盛著糖果一般甜膩,一雙大眼睛更是清洌如水,似乎那些悲傷從未來過。

“咱倆大概三個月沒見麵了吧。”她放下手中咖啡,笑得輕柔。

金菲兒尖著眼從頭至尾地打量了番涼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遂問道:“你丫的給我老實交代,這三個月藏哪去了?打電話電話沒人接,去你家,房東說你退租了,你說你這麼大個人,能不能不讓我這麼操心呐!”

金菲兒一副媽媽級的苦口婆心,激動中,分貝自是提高了幾個度,涼歌左顧右盼了下,揶揄她,“我選擇咖啡廳就是為了消消你那聲音裏的銳氣。”

興是以前約在一塊兒胡說八道慣了,所以金菲兒也不管這是靜謐場所,一股腦兒地發泄對涼歌不辭而別的鬱悶與擔心。

涼歌抿抿唇,麵露抱歉,在唇齒反複交疊多次之後,才輕聲說道:“菲兒,我結婚了。”

“什麼!”金菲兒剛入嘴的咖啡噴了出來,難以置信地摸了摸涼歌額頭,“沒發高燒呀,怎麼淨說些胡話!”說完,用紙巾擦去了殘留在唇邊的咖啡液。

涼歌嘴角掬起笑,認真道:“是真的。”

咖啡廳內良好的氣氛,在涼歌這一句話後,變得開始沉重起來,金菲兒臉上的打趣意味漸漸隱去,特小聲地問:“你說真的?”

涼歌抿唇不語,默默地點了下頭。

涼歌來之前就設想過金菲兒在得知她結婚的消息後,該會多詫異,所以此時的她極力淡定,等待金菲兒的言語批示。

大約安靜了五分鍾,金菲兒才歎了口氣,盯著涼歌,莫不遺憾地說:“我知道你心裏苦,相愛多年的男友突然劈腿,任誰都難以跨過這個坎。”

涼歌蠕動唇角,那些話,無不像是一陣酸雨下在心頭,五髒六腑都被那股酸味翻攪著。

“涼歌,我心疼你,所以要好好待自己,那負心男根本就不值得你牽腸掛肚,咱以後會遇到更好的!”金菲兒看出了涼歌表情裏的難過,故意扯著嗓門兒安慰,依舊不相信涼歌已經結婚的事實。

涼歌心裏明白,金菲兒之所以不相信,是因為她與前男友韓少偉分手才三個多月,突然聲稱自己結婚,無不讓她覺得是一場惡作劇,再說,她對韓少偉簡直命一樣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