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見外了。”慕容莉秋大方一笑。
這慕容莉秋雖是庶出,卻因性子直爽,行事雷厲風行,又自小跟在慕容將軍身邊學藝,功夫不弱,少不得比好些男兒要強上許多。因此極得慕容將軍的寵愛。第一眼,也是個讓人討厭不起來的好姑娘。淺月歎息,鳳甯言當真豔福不淺,她心裏卻越發的沉悶起來。就像一張大網對著她當頭罩下,她能透過網上的洞看清楚外麵的世界,卻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大網的束縛,她隻覺心裏憋悶的難受。
她對慕容莉秋點點頭,轉身拿起麵前的杯子,仰頭一飲而盡,剛吞下肚,喉嚨裏卻驟然間如火燒火燎般的灼痛,這才發現裏麵是酒。
“咳咳——”抓住喉嚨,她痛苦的咳嗽起來,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向頭頂湧來,難受的彎下身子。淺澤忙找人端來水,想要讓她喝下,斜裏一隻手伸來,隻聽見鳳甯言淡聲說道,“我來。”杯子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裏。
背後扶上一隻溫熱的手掌,鳳甯言扶起淺月,邊幫她順氣,一邊蹙眉說道,“酒和水都分不出來了,你渴到這種地步了?”
“啟稟主子,李小姐到了。”稟報聲響起,鳳甯言未轉身,隻吩咐了一句,“既然到了就讓她上來吧。”一手還在為淺月順氣。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淺月揮開他的手,淡聲到:“有勞四皇子,我沒事了。”說吧轉身,不再理會他。
如此明顯的疏離看的鳳甯言一陣蹙眉,他還想說些什麼,身後卻傳來了李玉婉的聲音。“妾身玉碗見過四殿下,四殿下安好。”嗓音溫柔舒緩,語氣不急不躁,禮節也恰到好處,落落大方,卻又嫻靜內斂,當真是嫻熟的大家小姐風範。
鳳甯言淡淡點頭,“嗯,起身吧,以後都是自己家人,不必如此客氣。”又指了指淺月和慕容莉秋,“想必這兩位你也認識,都互相見見吧。”
李玉婉似乎對鳳甯言的疏離的態度一點也不以為意,聽了他的話,充滿善意的看了慕容莉秋一眼,見對方也對自己笑了笑,方轉過身走到淺月身側,微笑一禮,親熱到:“剛才來的路上已然見過了郡主,隻不知是否玉碗哪裏得罪了郡主,使得郡主不願下車與妾身一見,可叫妾身擔憂害怕了許多,就怕是哪裏失禮了呢。”說完,狀似玩笑一般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鳳甯言。
淺月極是不耐,知道她是在鳳甯言麵前想表現一番,卻又拉上她,本就煩悶的心情更為低沉。可看她笑意盈盈的樣子,心裏頗為不甘。心思一轉,麵上浮現一抹笑意,她熱絡嗔怪到:“姐姐,雖說淺月比你大了半歲,但不久之後還是要喊你一聲姐姐。姐姐莫怪,你也知道淺月這身體多有不便,當時正在大街上,一旁那麼多人看著,淺月哪裏敢出去獻醜。若讓別人見了淺月的不堪之態,我被嘲笑倒是其次,若讓四殿下臉上無光,那可是我的不是了,姐姐你說呢?”
能讓鳳甯言臉上無光無外乎他娶了個沒人要的瘸子,而李玉婉明知這一點,卻想讓她在大街上當眾出醜,說淺了她是心思不正,說深了是讓四皇子丟臉。淺月這番話先禮後兵,首先給了李玉婉麵子,然後直白的指出自己當時不出去見麵的真實原因——那是為了保存四皇子的臉麵。
李玉婉本就不是傻子,她仔細咀嚼了一番淺月說的話,就想明白了她的真是意圖。原本還在為她的識趣感到得意,卻不想她那副笑意盈盈的麵孔下藏了如此惡毒的心思,若說前麵看見的事讓她妒火中燒,那麼現在淺月的‘陷害’則讓她從心底嫉恨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