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月略一沉吟,搖頭到,“不用了,我畢竟隻能走半個時辰,這本來就對他們不好解釋。”而且,淺月在心裏歉疚到:對不起爹爹娘親,月兒現在還不能讓你們知道。
淺澤了然的點點頭。
淺月穿上夜行衣,才十六歲卻已見玲瓏有致的身軀顯得俏皮而青春。她滿意的一笑,將柔順的黑發在頭頂紮成一束,嬌美可愛的人兒頓時利落瀟灑起來。蒙上黑紗,淺月回頭看了一眼顯得有些空蕩的房間,飛飛走了,玉茹沒了,她仿佛還能聽見飛飛低緩沉穩的聲音,玉茹丫頭活潑咋呼的聲音。淺月的眉眼幽黯下來,她說:小丫頭,謝謝你,謝謝讓我再次有了站起來的機會。
夜色已經暗了下來,府裏各處點了燈。淺月輕鬆的躲過府裏巡邏的侍衛和下人,一個跳躍,就已經出了侯府。淺月看著平日裏熟悉的景致,今日卻突然多了幾分不同的感概。她想起一句話:心情不同,同一個東西看起來就會不同。
就要提步而起,淺月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她無奈的回頭看向跟在她身後五丈遠的黑影,“澤,我讓夜商幫我逼迫血脈運行的目的就是想一個人靜靜,我已經好久沒有一個人走走了。”
“小姐,”淺澤走到她麵前,也是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打扮,有些為難到:“我知道小姐的心思,可小姐才剛剛能走,我擔心小姐——”
淺月抬手阻止他的話,堅定到:“澤,你要相信我,你們平日裏把我照顧的無微不至是因為你們認為我很弱,需要照顧,可你應該知道我一個人也能行,何況我現在還能走。”雖然這兩條腿走的實在是有些別捏僵硬,就像沒有關節的木頭人一樣。
“可是小姐,夜公子說了,您蠱毒發作的時間就是今晚!”淺澤也有他的堅持。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放她一個人出去,實在太過讓人擔心。
淺月無奈的歎了口氣,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在看見淺澤堅毅的眼神時,放棄了。她的確想要一個人走走,可這不代表她就要固執的任由別人擔心,而她心裏絲毫不覺得愧疚。她終是舍不得在乎她的人擔憂。
淺月也不再堅持,隻拿出一根手指粗細的竹節道:“你可以跟著我,但要離我三十丈遠,而且不能讓我發現你的氣息。若有事,我會發射信號給你。”說著搖了搖手中的竹節。
淺澤這才點了點頭。哪知就一個點頭的瞬間,淺月已經提氣飛出了十丈遠。他頓時嚇得驚呼出聲:“小姐,你莫要強行運功,還是先慢慢走吧!”話說完,淺月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前方,他隻得氣悶的趕緊提氣追了上去。
淺月放開心胸,專走人煙稀少的地方。也不想著目的地,隻隨著自己的腳步和眼睛,在這廣闊的天地間自由翱翔。半個時辰後,她已經將京華城逛的差不多了,發現了許多平日裏不曾知道的好去處和許多好玩的地方。卻依然興致勃勃,便一個轉身,又向京華城外郊外飛奔而去。
當真是飛奔,也不知她將功力使出了幾成,淺澤隻知道他若想要追著她的身影不落,必須使出全部實力,剛好和她保持了三十丈的距離。
淺月此時隻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自由自在的小鳥,悠然翱翔在天地間。耳邊風聲颯颯,她卻覺得那是最好聽的樂聲。鼻端時不時飄過別人家的飯菜香,或者是花香。她悠遊在樹林裏,仿佛還能聞到樹木的清香;她踏水而過,仿佛體味到了水的柔香。她將一切踩在了腳下,感受著腳尖踏過的不同觸感,頓時覺得心情無比舒暢,連日來的煩悶之氣一掃而空,肺腑中充斥著濃鬱的自由歡快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