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淺月中毒受傷一事的人比淺月想象中要多。京華城驛館中,上官若離皺著眉頭聽著梅城的報告,臉色很是不好,他有種衝動想要現在去看看那個人兒到底怎麼樣,可他到底是個識得大局之人,衝動行事隻會給彼此帶來更大的麻煩。直到聽說她已無大礙,表情這才緩和了些。
旁邊站著的梅桑等人看見主子這樣的表情,都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可如今,他自己都算是自身難保,哪裏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想其他。自從上次遭遇刺客,他們一行人便光明正大的住進了驛站,這樣一來,至少明麵上明國皇帝不會坐視不理夏國皇子在他的眼皮底下遭遇不測,那樣他自己就無法和世人交代。可即使如此,他們也還是步步小心,因為他們的敵人,絕不是簡單的人。
“主子——”梅桑有些擔憂的喚了聲。
上官若離抬手阻止他的話,“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麼,我不會胡來,隻是你們多派些人在她身邊,有什麼消息立即報告給我知道。”
見梅桑下去安排,上官若離抬頭,目光有些迷離。如今他不敢奢求什麼,是希望那個人能平平安安就好,誰叫他晚了一步呢。
淺陽那日氣急之下奔出侯府,卻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隻得在以前經常徘徊的酒樓中以酒買醉。後來喝的不省人事,酒樓中人自然識得他,派人將他送回侯府並收了酒錢,這才離去。淺陽被下人滿身酒氣的扶回房間,這一睡,便睡了整整兩日。而在這兩日內,發生了許多他不知道的事,也發生了一件與他有極大關係的事。
二姨娘後來被關回自己的院子,被下令禁足,沒有夫人和侯爺的命令,不能踏出院子一步。若按以前二姨娘的脾氣,被這樣懲罰早就吵嚷哭鬧開了,可這次她卻格外的安靜,不吵不鬧,乖乖聽話,那眼睛裏卻沒有半絲光彩。
眾人心中疑惑這姨娘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間轉變了性子。淺毖榕沒有將淺月中毒之事的真實原因公開來,最後還是處死了一個犯了錯的婢女了解此事,因此知道內情的人並不多。但淺月卻知道,二姨娘,恐怕是真的死心了。
春末的天氣微微有了些熱意,晚間的風也不再那麼涼爽,蟲鳴啾啾,周圍漸漸熱鬧了起來。淺月自前日中毒後,便一直呆在淺櫻園安養,沒怎麼出過院子。淺澤也並沒有將淺毖榕受刺激生病一事告訴她,隻說這兩日侯爺事情很多,所以來不及天天來看她。
其實淺月卻是知道淺澤在找借口安慰她,但她自以為找到了真正的理由。想著或許是前幾日和淺陽撕破了臉皮,受了些打擊,心裏不好受,所以這才不怎麼出院子。
這件事得以解決,淺月多少還是心中放鬆了些,所以也就乖乖的吃藥,每日打坐練功之後按時睡覺,也不要求夜商治腿,然後當夜貓子,滿世界的跑了。
永恩侯府沉靜在一片安逸的夜色中。府中星火點點,偶爾有守夜的下人提著燈籠四處巡查。可這也擋不住有心之人的到訪。
隻見朦朧夜色中,三人攏在黑衣鬥篷之中,避過崗哨,悄無聲息的溜進了關押二姨娘的院子。
二姨娘原本睡的就不好,這幾日對她的打擊很大,精神有些迷糊。突然,一陣不輕的聲音響起,那像是椅子被拖動的聲音。‘唰。’二姨娘陡然睜開眼睛,看向聲音的來源處,隻見兩人個黑衣人正搬過一把椅子放在離她不遠處,椅子和地板摩擦傳出沉悶卻又有些刺耳的聲音。然後另一個黑衣悠然在那椅子上坐下,黑暗之中似乎正冷冷的盯著她。
頓時毛骨悚然,二姨娘顫抖的向床裏麵靠去,瞪大了眼睛看向黑暗中的三人,她張了張嘴,正要喊出口,卻聽見了一個冷沉陰惻的聲音,“二姨娘別來無恙,怎麼,熟人相見,還把你給嚇到了,可真是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