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喬瑋對自己妹妹好得沒話說,倒是可可經常不領情,和哥哥也很疏遠。
別人不知道真正的原因,魍魎卻一清二楚,因為當初他們做的事情,跟可可的心理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所以她對比她略大那麼幾歲的孩子都很有敵意。
倒是這個公瑾,是個例外。據調查,他是天都大學大三的學生,比可可大三歲,按理應該是被排斥的範圍,可是種種跡象都表明,可可對他沒有戒心。
非但沒有戒心,反而越來越有依賴性。看可可緊緊抓住公瑾的雙手就知道,對她而言,她身邊的這一個才是絕對的安全感。
故事講完,公瑾沒有做出任何評價,這是輕輕地在可可耳邊說,“乖,沒事了,那不是你的錯。”
那當然不是她的錯,任何人在遇到危險時都會想盡辦法為自己解圍,那時候如果不是可可占了上風,會出現什麼結果誰都猜不到。
在那種時候還能控製力道沒有傷人性命,神智短暫清醒時會覺得很有罪惡感,這麼多年她就是背負這些走過來的嗎?
不想引人注意,故意讓自己很沒存在感,真正的原因是不想再被人那樣“教訓”,也是怕自己再一次失去理智傷害別人嗎?
“我知道現在道歉太晚了,但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魍魎一直都還算是沉穩、冷靜的,如今竟然有一點語無倫次,就足以說明,這幾句話對他而言是怎樣的沉重。
對別人的傷害換個角度看也是對自己的傷害,可可一直不敢獨自呆在黑暗的環境裏,魍魎他們一直都在承受良心的譴責和煎熬。當年的事情很難說誰對誰錯,不過對可可而言,十年的痛苦和夢魘,十年的糾葛,似乎在這一刻都變得不重要了。
在自己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在她最無助最迷惘的時候,起碼有個人可以靜靜地呆在她旁邊,不論她做錯了什麼,他都不會怪她。
這樣應該就足夠了吧?
這樣想著,可可的狀態漸漸趨於平穩和正常,盡管她還是緊緊攥著公瑾的手,抬頭時,語調卻是格外的平靜。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的,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在公瑾想說什麼之前,魍魎打斷了可可。生活中的米洛可在升入高中後漸漸變得正常起來,會笑會鬧,會去自己爭取想要的東西,不再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裏,如今又有一個公瑾陪在她旁邊,應該算是雨過天晴了。
更多道歉的話,隻能讓她糾結在原地走不出來。如果她可以像現在這樣,平靜地麵對自己和過去的事情,那也就是可以認為,那件事可以結束了。
等魍魎的目光落在公瑾身上時,更多的是嫉妒,嫉妒他可以守住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嫉妒他喜歡的那個人也如此在意他。從暗戀到名正言順,從陌生人到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似乎公瑾,或者說天大的蘇謹,為他走了一條示範的路。
那他是不是該慶幸,花開花落喜歡上了一個永遠不會回應她的人,所以自己還有很大的機會?
起身向公瑾和可可告辭,魍魎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那對情侶的私人地盤。
與其看著別人甜甜蜜蜜而自怨自艾,不如抓緊時間去把他在意的那個小女生綁回來。
正暗自想著,係統信息提示他說,魏國在國戰中被吳國打敗。意外的,魍魎本人沒有任何的負麵情緒。
能和自己喜歡的人袖手天下的幸福感,遠不是一個大神的頭銜、一次國戰的勝利可以匹敵的。
在天下的另一個角落,Jesus走出戰場,感慨萬千。昨天的那一場,七殺贏得還很勉強,讓他覺得自己再努力一點,就能把對方徹底擊潰。然而今天的這一場,七殺越發地乘勝追擊,使用了比昨天更強大的陣法,把他的烈炎打得措手不及。
論實力,二十四橋是個很有挑戰性的對手,他們的較量比他在國外的遊戲裏遇到的任何一次對決都更有激情。或者說,如果他不帶任何目的而來,隻是想好好享受一個遊戲,二十四橋會是個很好的朋友兼對手。
不過加上了婉婉,就注定他們之間沒有和睦相處和做朋友的餘地。
農曆五月的錦官,空氣濕潤,溫暖宜人。在幾個主城裏,錦官是唯一的一個經常看不到太陽,經常雲朵密布的地方。
蒙蒙的細雨,打在Jesus 的身上,微微的陰雨天,比他的此刻的心情更加陰沉。他自己的成敗不算什麼,隻是覺得很對不起婉婉。他是一心想為婉婉討個公道,給二十四橋一點顏色可可,沒料想,到頭來挫敗的那個反倒變成了自己。
錦官光滑的石板路麵,在細雨的映襯下更加的光可鑒人。漫無目的地在城中行走,因為這一場雨,路上的行人不多,更多的人是直接出城去下副本或者練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