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江上寒(1 / 3)

獨孤明月終於騎上了馬,奔離了密林,呼呼風聲從他耳邊響過,他的眉頭皺在一起,額頭豆大的汗珠冒出,他騎在馬上的身體已經不穩,開始左右搖晃,獨孤明月雖然逃走了,但他的傷卻加重了。

一口氣逃了很遠。他勒住了馬。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身形不穩,跌下馬來,又吐出一口鮮血,胸中翻滾,如被烈火焚燒,難受之極,滿地打滾,滾到了路邊上,滾到了小山溝裏,暈了過去。

他夢見他的童年,他夢見他在母親的懷裏,然後夢見母親重病去世的場景,他拚命的叫著“不要,不要。”那一年,他六歲。然後,他開始練劍。一練就是十幾年。每一天都沒有停過,除了吃飯就是練劍。他的劍很快。

獨孤明月醒了,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覺得胸口稍微舒服了點。此時,漫天的星星。深山裏,不時的傳來聲狼叫。獨孤明月掙紮著坐了起來。開始治療內傷。獨孤明月的內力是很深厚的。他去過山澗中練劍,任由瀑布衝擊,一次一次被衝倒,摔成重傷,一次一次站起來開始。他去過海邊,任由海水淹沒,任由海水衝擊。他的內力早已深厚無比。

獨孤明月緩緩的睜開眼睛,又覺得舒服了點。但是肚子開始咕咕叫了。不管你是多厲害的高手,也得吃飯。獨孤明月自然不會列外。

他緩緩的站了起來。慢慢爬上了山溝。明月照亮了大地。他跟著月光,向前走著,他必須找點東西填飽肚子。幸好附近有些農家。他慢慢的走了過去。過了條溝,再走過一大片田地。他突然發現田邊居然種著很多李子。看上去非常可口。他爬上了一棵樹。找個枝丫坐了。安心吃起李子來,入口香脆。不錯。在這個夜晚,獨孤明月勉強填了下肚子,他知道這種果子不能空腹多吃,也隻是吃了二三十個而已。希望,獨孤明月已充滿了希望。

天邊的太陽還是那麼辣,獨孤明月的傷總算好了點。他沒有了馬,於是雇了輛馬車。安安心心的坐在裏麵,太陽曬不到,關鍵是狐狸看不到,他還得提防飛花樓的襲擊。車外道上,滿是流民,最近西北大旱,邊境烽火連天。無數流民流向南方。途中餓死者不計其數。官道上,滿地的白骨。死狀淒慘。這些天來,獨孤明月的心情是很不好的。

沒有多遠,拉車的馬便被一夥流民給宰了。車夫倒也痛快。自己回家了。

獨孤明月被逼無奈,隻得改為步行,他已經走了好幾天了,他披頭散發,衣衫破爛不堪。身上的幹糧和水,已經被人搶得差不多了。隻有衣衫裏藏著幾塊餅,撿了個破竹筒裝了點水。掛在腰帶上,用那件破爛的衣衫罩住,以免再被人搶。

想著自己聰明,留下點幹糧和水,獨孤明月心裏一陣賤笑。但表麵上,他是嚴肅的。

太陽還是那麼火辣。路邊一個茅草棚裏,有很多流民。他們躺的躺,坐的坐,將整個茅草棚擠滿了。天氣太熱,獨孤明月也要歇歇,隻得找個勉強擋得住太陽的地方,屋簷下一個角落坐了,吃了口幹糧,喝了點水,便在那兒安心的看著,美美的休息一下。

遠處道上來了一輛馬車,車很普通,由於此處偏西,災情反倒不是太嚴重。但道路上的流民還是有的,都是從西北而來。

馬車來得近了,獨孤明月這才看見車夫的模樣。說他是車夫,誰都不信。一身黑衣,幹幹淨淨,模樣英俊,約摸二十五六歲。雙眼炯炯有神,略帶殺氣,殺氣中居然有一絲悲哀與憂鬱,還有一絲傷痛。

他突然察覺到了什麼,雙眼看了一下窩在角落裏的獨孤明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衣衫濫褸,蓬頭垢麵,但五官依然清晰,露出了一絲英氣,重要的是,他的身上居然有種安然而又寧靜的氣息。雙眼明亮。沒有一點垂頭喪氣的樣子。

在黑衣人的眼裏,他不是一個流民。

馬車來得近了。停在不遠處。黑衣人下車,栓好了馬索。伸手佛開車簾。那一刻,所有人都沒有了呼吸。但是心髒卻在劇烈跳動著。包括獨孤明月,他沒有什麼列外。如果狐狸看到這一幕,估計打死都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對別人的美視而不見,是一種罪過。

車內出現了一個女子,她穿著一身白衣,頭發長而烏黑。肌膚如雪,她的眼睛是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