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明月回家了,他並沒有去找陳雲,他回家了。
當狐狸穿著狐裘走在院子裏的時候,就看見角門那兒站了一個人,然後她的手就捂著嘴,先是一隻手,最後是兩隻手,哭了。
他絕對想不到,獨孤明月回來了,就像一個犯人被判了無期徒刑,突然有一天法官告訴他說“你可以回家了”。狐狸現在就是那種感覺。
先是愣住,然後是激動,流淚,獨孤明月看著她壞壞的笑,笑得像個孩子,然後他就走過來抱住了她。
當獨孤明月抱住她的那一刹那,頓時就愣住了,然後他的眼睛看向了狐狸的肚子。
“你別告訴我,我就要當爹了”獨孤明月很激動,畢竟他還沒有做過爹。
狐狸笑道“你確實要做爹了”。
獨孤明月不敢相信,可是他又必須相信,“我還沒有準備好!”
狐狸笑道“不需要準備,隨機應變吧”。
獨孤明月笑了“這種事哪有隨機應變的,你當是什麼!”
狐狸道“難道你會不要他嗎?”
獨孤明月道“要……”。
如果說老天爺要給獨孤明月驚喜,那獨孤明月可以想到很多,可是絕對想不到會是以這種方式讓他驚喜。
獨孤明月真的沒有準備好!
不過他是真的不能再離開狐狸了,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會離開。
獨孤明月準備做一個好父親,秋風也準備做一個好兒子。
秋風一個月來都呆在家裏,即使出去了,晚上也回來,秋老爺子眼裏看著,心裏欣慰。
秋風又站在了小閣樓那兒,春風來了,冰雪融化,冰雪融化的時候很冷,可是,秋風的心更冷。
這幾天來,他都呆在小閣樓裏,沒有出去,秋老爺子奇怪,往日秋風天天外出,近日卻不見出去,莫非他改了,成熟了。
秋老爺子心裏還是很高興,不管如何,秋風是回來了。
可是,很快,秋風就出去了,他出去,因為是秋老爺子叫他出去的,去了駐軍大營,因為他的哥哥,從三品武衛大將軍秋葉死了,就死在了他的府邸,“武衛將軍府”。
死因,謀殺。
刑部已經受理此案,正在調查中,可是調查的捕頭在調查中,被人殺了,刑部需要一個武藝高強之人,秋風願意,所以,他離開了秋府。
來到了刑部衙門。
刑部侍郎李宥已經等候多時。
李宥看到秋風的時候天色已近黃昏,他站在書房裏,等待著秋風,秋風推門進來時,他就看到了秋風。
一個消瘦的年輕人,眼裏帶著幾分滄桑,雙眼炯炯有神,腳步,沒有腳步聲。穿得很整齊幹淨。
李宥判定,這是一個弱不禁風的人。
秋風見到李宥,一個中年人,對人謙遜有禮,城府很深,處事果斷。
他的嘴角掛著微笑。
“秋公子恕我直言,您來接替捕頭是不是有點……”。
秋風沒有笑,他道“請大人相信,我不是來送死的”。
他的雙眼看著李宥,李宥緩緩道“我相信你”。
秋風道“現在,有什麼發現嗎?”
李宥長歎一口氣,道“令兄身上除了舊傷之外,再無其他傷痕,隻有左胸有一個很小的洞,隻有針眼大小,仵作拋開傷口,驗明有劇毒,令兄乃中毒而死,中什麼毒,實在是查不到,也不知道是誰要殺他,除了那根針之外,沒有任何別的線索,實在讓人無從下手”。
秋風的麵色沉了下來,一根針!
他的眉頭已皺起,沒有說話。
李宥道“秋公子難道有什麼發現?”
秋風道“那是一根什麼樣的針?”
李宥道“一根細如牛毛的針”。
秋風道“牛毛針!”
李宥問“秋公子知道這種針?”
秋風點點頭,可是,常一飛已經死了,誰還用牛毛針?
李宥道“公子可否對本官描述一下,這跟針到底是怎麼回事?”
秋風道“大人,我想去現場勘察一番,這牛毛針之事路上說與大人聽”。
李宥聽罷,道“好”。
二人出了刑部衙門,也不坐轎,直接上馬,帶了幾個衙役,直奔“武衛將軍府”而來。
李宥前頭引路,二人走進了將軍府,府裏中人未辦喪事,不敢披麻帶孝,但臉上都很沉重,秋風上前見過了嫂子侄子侄女等人,一一安慰,將軍夫人乃武氏,見了秋風,早已淚流滿麵,道“三叔,要與奴家做主,查出真凶,為夫報仇”。
秋風扶住嫂子,道“嫂子節哀,秋風此番前來,正為查明此事,還大哥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