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槍，沒有中，可能是因為距離太遠，視線模糊的緣故。
所有人的大腦幾乎都遲疑了，沒有想到還有這種操作，大家都原地站著。
隻有王茂子了解薑文，他不可能射了第一槍後就善罷甘休，何況那一槍並沒有中。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跑到宋宋跟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了下，剛在她的正前方站穩腳跟，又是一陣猛烈的槍聲。
這一槍，中了。
而且，射擊的位置正是朝宋宋射來的。
如果可能的話，薑文恨不得把他們所有人都一網打盡，但是他已經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他選擇了宋宋，讓她死，自己再選擇死，至少，可以同歸於盡。
第二槍響起後，幾乎隻有幾秒的遲疑，第三槍響了，薑文是對著自己開槍的。
“不要——”
宋宋眼睜睜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王茂子倒下，她雙腿幾乎刹那間失去力氣，跪在地上，試圖扶著這個沒有長大的男孩。
宋誠宇隻是稍微皺了下眉，“他中了子彈？”
宋宋抬頭，雙眼已經模糊，“他是為了救我，他剛才擋在我的前麵。”
這個王茂子，二話不說就用自己的身體替她遮擋子彈，倒下後，直接閉上眼睛，也沒有留下一句話。
他之前還說，有話要告訴她呢，怎麼就倒下了呢。
“哥，你救救他，你快救救他。”
宋宋試圖給王茂子止血，他衣服的後背幾乎全被鮮血浸染，她的手越摸越多，仍然無濟於事，血流不止。
“哥，你快……”
她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宋誠宇已經一手撥開她，“讓一下，礙事。”
她還想爬過去，顧至深的手抓住她的腕，他搖了搖，“如果你想要王茂子活著的話，聽你哥哥的話，讓他來。”
“可是他已經……”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流了好多的血，我好怕他死，是我的錯，他為什麼要救我。”
她現在很難冷靜下來，顧至深擔心她會礙事，更擔心她的身體，沒有猶豫，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我們先回家，這裏交給他們。”
“不要，我要留下來陪著他。”
“宋宋！”
顧至深這回真的是怒了，雖然王茂子年齡不大，但是她居然這麼用情。
“我求你了，放我下來吧，讓我再看他最後一眼。”宋宋完全像個小孩子，眼淚鼻涕一起下，“他還有話要和我說呢。”
“宋宋，你是在擔心你哥的醫術，還是覺得你留下來可以給王茂子帶來好運，不要忘了，他是為了救你而死。”
顧至深原本不想提及她的痛處，但是為了讓她可以清醒點，隻能用這種話去刺激。
宋宋發呆了很久，下巴擱在男人的肩膀上，神情呆滯，眼睛一直盯著王茂子倒下的地方。
她不希望身邊再有一個人走了，還是為了救她才遭遇不幸。
“薑文呢？我要找他算賬。”宋宋陡然想到了什麼，不知哪來的力氣，從男人的懷抱裏掙脫出來，跌坐在地。
顧至深來不及去扶她，她已經往薑文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