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稚恬發現,當兩人都惡語相向的時候,吵起來就是個必然,甚至戰火還會無限蔓延,“翻舊賬”簡直無法避免,但是單方麵地懟人就不一樣了,這就好像她可勁兒地加柴火,魏遲卻在潑水,她的怒火剛冒頭,就要被他澆滅了。
她強撐著內心那一點火種,想要來個熊熊燃燒,畢竟,燒過的土地更加肥沃,才能出現新的生機。
結果魏遲不僅沒有對她生氣,還對她甜言蜜語,花式誇獎,完全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她給整不會了。
“其實我體會到了你當年的心情。”魏遲真真正正地難受了一場,不管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難受得他連自己生病了都不想積極治療,“但我不會因為自己傷心了就希望你也傷心,這麼說起來,小梨子可比我狠心多了。”
黎稚恬爽快地承認道:“我就是個狠人,怎樣?”
魏遲大方地說:“知道你是個狠人了,以後我做任何事都會多想一想,再不敢讓你傷心。”
既然不想失去她,那就不要惹她。
有人發起瘋來是傷害自己,俗稱自殘,黎稚恬不會,她的刀子都是捅在他的身上,痛的人是他呀!
黎稚恬算是明白了,魏遲這些年的工作沒有白幹,不愧是念過很多台詞的人,隻要他想,就能把她哄得心花怒放,讓她再難跟他生氣下去。
她不滿地說:“我總覺得你在拿捏我,肯定是我哪裏露出破綻了!”
魏遲隻是笑,他沒有說:連你爹那麼不靠譜的人你都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一心幫他度過難過,這麼心軟的你,再怎麼裝狠,都是一秒破功的。
“我有一個好朋友,曾惹得他老婆一氣之下把離婚協議直接摔在他臉上,遠走他鄉好幾年……”
黎稚恬聽得很認真,忍不住追問:“然後呢?”
“和好啦,正在努力生二胎。”魏遲很感謝墨楒白作為前車之鑒,“我從他的婚姻裏得到一個啟發:兩人分開不一定是因為不愛對方了,隻是在那個當下,沒有辦法麵對對方,於是選擇分開,但是,兩人裏隻要有一個人堅定地不放手,就有挽回的可能性。”
他這話說得很在理。
黎稚恬與他分手的時候也做好了兩手打算:要麼,魏遲幹脆地放棄了,她權當真心喂了狗,借此機會也就徹底解脫了;要麼,他感受到了愛情的痛苦,學會好好珍惜她,那麼,他們才有未來。
時隔十年再見到他的時候,她控製不住地再次被他吸引,也控製不住地想起傷心的往事,這是她的心病,需要心藥醫,而他,一直都是唯一的解藥。
魏遲是個活在自己世界裏的人,對很多事都沒有興趣,若不是他真正在意的人或事,他是很容易放棄的。
他真的在意她,就不會輕易放手。
黎稚恬是有底線的,她知道,如果現在他都不夠愛她,絕不可能指望將來他會更愛她。
“好吧,算你過關。”她終於鬆了口,告訴他緣由,“讓你體會我當年的痛苦,是我對你最大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