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兒子要種樹,我隻是給他指點一二。”
黎耀光已經看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的理想生活和兒子的想要的生活明顯不一樣,“感受”又是很主觀的事,強求無用,所以他也不再替黎嘉珺感到丟臉。
就像女兒說的,農民是個正大光明的身份,兒子做的是正事,又不是幹壞事,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
於是他很輕鬆地談了起來:“相關手續要辦下來還需一段時間,現在正在做前期考察工作和後麵的計劃工作,真正開始種樹要到明年開春以後了,一個是要先開荒山,另一個是樹苗的成活率問題……”
他是在農村長大的,說起和土地打交道的事,依舊很親切。
馮韻婕甚至都沒真正去過農村,聽見和土地相關的話題就隻覺得髒汙,皺著眉頭說:“那是小黎的哥哥還是弟弟啊?”
“是弟弟,我有兩個兒子,一個24歲,一個9歲。”黎耀光覺得多子就是多福,所以說起子女就很開心,“改天有機會再聚,我把他倆都叫上,兩個男孩子害羞,跟不認識的人見麵都得提前做工作。”
“嗬……”馮韻婕聽聞黎稚恬還有兩個弟弟,頓時了悟,難怪死活抓著她兒子不放,趕都趕不走,感情這一大家子就想靠著姑娘攀上高枝以後反哺兩個弟弟呢。
這姑娘從小沒有媽媽教養,該有的禮貌都沒有,倒是有倆累贅,哪個做母親的會願意兒子娶這樣的女生?
黎稚恬聽著這宛如查戶口一般的對話,十分同情魏遲:“我爹也這樣詳細地盤問過你嗎?”
魏遲並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第一次見到她爸爸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問過自己的工作、收入和家裏情況,隻是劈裏啪啦地單方麵把黎稚恬的家庭情況全說了,然後逼問兩人什麼時候結婚。
很明顯,黎耀光第一眼沒有看上他,是故意將不存在的困難安放在女兒的身上,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黎稚恬也沒有主動問過魏遲的經濟情況和家庭條件,她更加不在乎除了魏遲本人以外的任何身外之事。
他們父女倆真的很像,在很多方麵:都更在乎一個人的品性如何,好不好相處,並不在意的對方的經濟條件是不是比自己更好。
魏遲那時候並不知道,有朝一日,他對黎稚恬的感情會深到非她不娶的程度,但是在初次見麵就被逼婚的當下,他反射性想到的是:她有兩個弟弟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有錢。
“叔叔沒有盤問我的情況。”魏遲如實說,“隻問我什麼時候跟你結婚。”
黎稚恬表示:我爹真是個人才,問的也是我想知道的。
馮韻婕稍一回想就發現,黎稚恬的父母在她小時候就離了婚,所以9歲那個弟弟和她應該不是同一個媽媽生的,黎耀光又說自己現在是單身,頓覺: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家庭關係,對待婚姻如此兒戲!
越發感到不滿。
遂很是直接地說:“我們家雖然不是鍾鼎之家,但也還算富足,婚姻是人生大事,我們做父母的沒有特別高的要求,就希望孩子要跟門當戶對的姑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