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m��;百裏浚深海似的眼眸綻出懾人的光采,終於相信眼前所見,用力抱住她,啞聲道:“你總算醒了。不是隻叫你睡一會兒嗎,怎麼睡了這麼久?我差點……”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全,估計是怕不吉利,所以及時停住。
慕芸萱卻全都猜到。
他定是以為她挺不過這一關,怕她就這樣去了。
真是不想告訴他,她可是閻王爺都不收的硬命呢!
默默笑過,安靜趴在他胸前,任由他雙臂越收越緊,緊到似是要將她融入骨血,也隻是拍著他的胳膊做以無聲寬慰。
良久,百裏浚低頭捧起她的臉,仔仔細細將她眉眼過了一遍,啞聲道:“你是真的沒事了嗎?為什麼我總感覺像做夢一樣,很不真實。”
他從來就是個瀟灑的人,唯有關於她的事,才會這般患得患失。
心髒揪成一團,說不清是疼痛更多,還是酸澀更多。
蔥白玉手貼上他衣襟,一路向上滑至領口,悄然握住後使力一拉,迫的他不得不俯低身子。
慕芸萱趁機在他臉頰落下輕若鴻羽的一吻,隔著毫厘之距,含笑望進他幽沉深邃的眸底,似乎在說:現在還像做夢嗎?
百裏浚身子頓然一僵,雖無奈卻也被她這小小的惡作劇逗笑,話語間總算有了些輕鬆味道:“渴了吧?”
慕芸萱忙不迭點頭。
百裏浚一副預料之中的表情,稍稍探身,拿過桌邊小幾上的茶杯,杯中裝著透澈的清水,倒映進日光,粼粼生輝。
“太醫說你醒來必然口幹,我便讓人在旁備了溫水,都是時時換著的,溫度正好,你先喝點潤一潤唇,等下我叫墨蘭給你準備些清粥,你用了就會舒服許多。”說著,他小心將茶杯送到了慕芸萱嘴邊。
慕芸萱現在見到水就像見到了親人,來不及表達感謝便埋下頭使勁灌了起來。
百裏浚拍著她的背,柔聲道:“慢點喝。”
一杯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快速見底。
慕芸萱仰起頭,可憐巴巴地瞅著百裏浚,久違的聲音透出陌生的沙啞:“還有嗎?”
百裏浚看著她渴求得眼神,無奈的同時耐心解釋:“有是有,可太醫說了,你剛醒,不能一下子喝太多,否則身體負擔不了,會過猶不及的。”
不得不說,百裏浚把太醫搬出來這招十分有效。
這會兒太醫的話對於慕芸萱來說猶如聖旨天聽,實是不從不行。
沒辦法,誰叫這個世界上從此多了一個新生命要依存著她而活,她已不能單單為自己考慮,還要為孩子考慮。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她必須盡快調理好身體,隻有身體恢複了,才能有精力和體力去照顧孩子。
雖說按照皇家的規矩,皇子或公主出生後都要交給奶娘照顧,但慕芸萱並不想這樣做。
諾兒的死是她心中莫大的遺憾。
如今上天給了她再一次成為母親的機會,這一次,她要陪著這個孩子長大,要和他一起戰勝挫折,一起體驗成功,要陪他分享每一次的喜悅,要與他共同經曆人生的每一個重要時刻。
隻好這樣,才不算枉費了命運的一番苦心。
如此想著,慕芸萱即便心有不願,也隻好放棄了繼續耍賴討水的念頭。
百裏浚見她如此聽話,滿意地放下茶杯,轉而注視著她蒼白的病容,不無擔憂道:“身上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慕芸萱搖頭表示沒有,卻忽然長聲一歎,可憐道:“照現在這樣看,我可能沒辦法再生第二個了。”
百裏浚握住她冰涼的指尖,篤定道:“不生了,再也不生了,早知道生孩子這麼遭罪,我當初說什麼也不會讓你生的。”
慕芸萱笑睨他一眼,說話仍舊有氣無力的:“越來越愛胡說了,你可是太子,太子怎麼能沒有嫡子呢?不管你日後有多少兒子,可嫡庶之分的天條在那裏擺著,沒有嫡子一定會成為你的把柄,說不定哪一天,就有人以這為理由逼你廢了我,到時候為難的,還不是你嗎?所以,盡早有一個孩子,對我們都是好事。況且,我知道你一直想要一個孩子。這是你的心願,不是嗎?”
“雖是我的心願,可若要你受如此大的苦,我寧願這心願永不要達成,至於旁人的逼迫。”他頓了一頓,因是逆光,雖相距不過毫厘,也無法看清他臉上表情:“你該相信我,若是這點壓力都扛不住,我還怎麼治理天下,統領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