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奴婢覺得,小……夫人你都出去這麼久了,應該,應該……”說到這裏鎖陽滿臉通紅,飛快地瞟了一眼安檸平坦的小腹,那眼中的失落和疑惑一覽無餘。
安檸看她這樣子,竟是不知道說什麼。鎖陽是真心的對她好沒錯,也是一直想著念著她的。但是,為什麼還會花心思在什麼小不小少爺上啊,她在陽朔國經曆的那些事情一件比一件凶險,她哪有時間來思考小孩子的事情。
安檸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把那雙小鞋子從鎖陽手裏奪了過來,塞進籃子裏,全部提回了北閣七,好歹也是鎖陽的一番心意,而且,她的確是打算要個孩子的,她要為墨承淵留個後,並且要在九個月內生下來。
……
夜。
煉玉山莊被籠罩在一片黑色裏,卻是燈火點點。
在正對著北閣七的院子最邊緣的一棵樹上,焚一焚三和焚四擠在樹杈上。可憐的樹杈承受著三個人的重量,不過仍然頑強地沒有斷裂。他們目不轉睛地盯著北閣七,看到透過窗紗紙照出來的那忽明忽暗的一縷光,三個人都猥瑣地笑了。
今夜主子要沐浴時,是夫人主動要求伺候主子沐浴,而且,浴桶還搬進了北閣七裏,這意思,可想而知顯而易見啊,三個打著關心山莊幸福未來旗號的侍衛,從夫人主子進了房內後就一直躲在這裏看著。
說實在的,他們真的很想去聽牆角啊,聽聽到底是個什麼動靜,奈何之前兩次聽主子牆角都被抓了現行,還險些被毒息丸折磨死的幾人,打死也不敢冒這個險了,於是就選了這麼遠的一棵樹,靠屋裏的燈火明滅來估計情況。
真是……無聊又無恥之極的舉動。
焚二照例檢查完山莊巡邏的侍衛,正要回苑時,就看到三個行為詭異的人在樹間窸窸窣窣,再一看那邊北閣七裏的亮光,倒是一下就明白過來這三人在幹什麼了。
焚二麵表無情,目不斜視,裝作沒看到這丟人現眼的三個人。
遠遠的北閣七裏,屋中顛鸞又倒鳳,春意盎然。
次日日上三竿,安檸才悠悠轉醒。抬眸看見頂上的雕花房梁,愣了好一會兒,她才想起來昨夜發生的一切。微微一側頭就看見近在眼前的墨承淵,他還在睡著,一臉安定,似乎,還有些笑意。
安檸瞬間羞紅了臉,她才不想待會兒墨承淵醒來時和她尷尬對視,於是挪了挪身子想從床榻上起來。
這一動不得了,安檸感覺全身上下都像灌了鉛一樣又酸又痛又軟,竟是一下使不上一點力氣,更何況墨承淵的手臂還緊緊箍住她的,方才她居然沒有感覺到!
昨晚,她也記不得是什麼時候了,最後睡下時是醜時寅時她已經完全不知道了。
……果然,這是個體力活啊!沒想到墨承淵看著是一副性、冷淡的畫風,脫了衣服以後猛如虎狼,簡直貪靨不足!
自己真是太慘了!
安檸心中哀嚎了一聲,輕輕逮著墨承淵的手臂試圖扳開,卻是在下一瞬,整個人被更緊地抱住了。
“檸兒。”墨承淵剛醒,聲音低沉還帶著些嘶啞:“早。”
安檸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悶悶地道:“哪裏早了,都快午時了。”
“嗯,無事。”墨承淵懶懶的應了一聲,依舊抱著她沒有一點要鬆手的意思。
安檸當然知道無事,這是他的山莊,他想睡多久睡多久,也不會有人作死來打擾。但是,他這麼緊地抱著她一點不鬆手是要做什麼,而且,他們昨夜那般,自然是沒有穿什麼正經的衣服的,兩人肌膚貼著肌膚,安檸都能感覺到貼合處的溫度飛快上升,她緊張又覺得無處安放。
正當安檸要說點什麼來分散注意時,墨承淵突然開口了。
“檸兒,留在我身邊,永遠不要再離開了,答應我好不好……”
他說著,一邊把頭蹭得近了些,和安檸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呼吸就在兩人方寸之間遊走,格外清晰而灼熱。
看著他灰藍色的晶亮的眸子,安檸心頭感動,卻是突然難過的要死。
因為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完:她體內的冰火雙絕,是無解之毒。她,也不過隻有九個月的時間罷了。
安檸沒說話,隻是把頭低了下去埋進了墨承淵的胸膛。
……
日子過去飛快。
安檸把扶錦扶繡在都部經營的錦繡產業,包括酒樓和商城,還有妖夢樓全部歸到了煉玉山莊名下,把天幹十二組全部排去了拈花戲苑由楊湫帶著,安檸知道楊湫在古南部已經逐漸強大起來了,能夠獨立經營一方地盤,便是將鎖陽的賣身契一並交給了楊湫,叮囑他日後照顧好鎖陽,待她到了待嫁之齡,給鎖陽尋個好人家。
安檸又讓白鷺紅嬰往西渡過千漫海去找炎棲峽穀,她的複族大計怕是完不成了,更何況,白鷺和紅嬰是她的神獸,也不適合繼續待在煉玉山莊裏,倒不如回了炎棲峽穀讓莫安鷟照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