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猶大之吻(3 / 3)

肖北不解地問:“這個故事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我說:“這個故事的意義太大了,至少我們可以從中得到三點啟示,一,人一旦有了貪欲就會變成魔鬼,連上帝都喚不回他的心;二,貪欲的可怕與貪心的大小是沒關係的,三十塊錢在當時的猶太人中間隻是一個奴仆的價錢,可是卻讓猶大把上帝之子耶穌釘在了十字架上;三,這世上沒有絕對的秘密,隻要做了有違天道人倫的事情,終究會被人識破。”

肖北問道:“耶穌是怎麼知道猶大出賣了他呢?”

“世上隻要有空氣就沒有秘密。”

“有空氣就沒有秘密?什麼意思?”

“耶穌是智者,他能捕捉到通過空氣傳播的信息,在《易經》預測裏稱之為信息場,也叫磁場。”

“你剛才所說也是通過信息場捕獲到的嗎?”

我搖搖頭:“我不是智者,達不到捕獲與自己無關信息的高度。”

我故意不說是預測所得:“我還知道你們的陰謀是——”我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肖北冷冷的目光逼視我,聲音也寒氣入骨:“你知道得還真多!告訴我,既然不是你預測出來的,到底是誰說的?”

“你們四個人的‘最後的晚餐’裏,有一個人是猶大,而你是智者,當然,你也會成為那個最終會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我講這個“最後的晚餐”的故事,目的就是要用離間計,讓肖北對他們那個陣營產生懷疑,也動搖他對陰謀的信心。

肖北肯定會首先想到是朱盛泄露了秘密,因為是他介紹我認識肖北的,他們兩個人一旦相互猜疑起來,他們的陣營就會大亂。我接下來會想辦法再去接近梁在道,我要把水徹底攪渾,隻有這樣趙向前才能不戰而勝。

可是我沒想到,危險也正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隻考慮到怎麼瓦解肖北的陰謀陣營了,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處境,順口就把他們的秘密給說了出來,肖北對趙向前說過“有些事,隻可做不可說,要不然就得永遠閉口”。他們將要做的事不僅見不得光,更是罪大惡極,隻要露出去,他們都得死,肖北怎麼會讓我再開口說話?

有時候一個人太過自信是致命的,我就是太自信了,自信《易經》會給我戰勝邪惡的力量,也自信我的分辨力,可是我太低估肖北朱盛他們的智商了,他們能走到一起,能讓一個陰謀馬上付諸實施,不是一日一時之功,他們斟酌了許久醞釀了許久,僅憑我三言兩語是不會輕易潰敗下來的。

“我是耶穌?朱盛是猶大?哈哈哈!周大師,你是誰呢?!”肖北狂笑道。

他笑得我摸不著頭腦,我問:“肖總,你笑什麼?”

“我笑你自作聰明。”

肖北說著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大約二十分鍾的樣子,來了十幾個凶神惡煞般的青年,黑壓壓地擠滿了房間。

我吃驚地看著肖北:“你想幹什麼?”

肖北奸笑道:“這個旅館太簡陋了,我給周大師換一個好點的賓館。”

我馬上意識到剛才的話犯了大忌,說到了肖北的痛處,我心裏一緊,難道他要讓我永遠閉口?

我故作輕鬆地說:“肖總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就不麻煩你了,我馬上離開冰城,你放心,不會再打擾你了。”

“離開冰城?NO!我還沒有好好招待周大師呢,哪能這麼快就走?”肖北說著對手下一揮手,“給周大師換個賓館,還有隔壁房間的那位小姐,也一起請了。”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虎背熊腰的家夥便上前扭住我的雙臂。

肖北瞪了那人一眼:“對周大師客氣點,他可是我的客人,這豈是我們冰城的待客之道?”

那人並不鬆開我,推搡著把我扭出了房間。

我回身對肖北說:“不關桃兒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動她。”

“你放心,我不動她,可是有人會對她感興趣的。”

在走廊裏,桃兒也被兩個青年夾在中間帶出了房間,看見我,桃兒驚恐萬分:“天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事,有點小誤會,”我安慰她道,“肖總要給我們換個好點的賓館。”

桃兒看這樣情形明白我是又惹上了麻煩,張嘴大喊:“救命——”

有人上來捂住了她的嘴喝道:“別喊,再喊把你舌頭割了!”

我知道這幫人都是亡命之徒,我們既然已經羊落虎口,掙紮隻是徒勞,反而受辱,於是對桃兒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叫喊。

我和桃兒被簇擁著走出和悅旅館,身後有人在恐嚇旅館的人:“看什麼看?警察辦案沒見過?告訴你們老板,要他小心著,要想繼續在冰城混下去就識相點!”

我和桃兒分別上了停在旅館門口的汽車,馬上被蒙上了眼睛,汽車不知開了多久,終於停了下來,然後又上了電梯,憑感覺,我猜測這幢樓在二十層以上。

我被推到了一個房間裏才得以扯下眼罩,我適應了一下,環顧四周,也是賓館的陳設,看房間的情形,應該不會低於四星級,我在成都時梁小地請我住過一次四星級賓館。

我看著站在我麵前的肖北手下說:“你們肖總對我可真夠客氣啊!”

接著桃兒也被送了進來,肖北的手下全退到了門口。

桃兒驚魂未定地撲到我懷裏:“天一,我有點害怕!”

我也有點害怕,在這異地他鄉,我們就是死了也沒有人知道,我倒無所謂,我怕的是連累了無辜的桃兒。

我安慰了一番桃兒,把自己關進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將頭浸在冰冷的水裏,想讓自己混亂的心緒漸漸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