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市長之殤(1 / 3)

《易經-水地比》六三爻象曰:比之匪人,不亦傷乎!遇人不淑,必受其害,交友不慎,必遭其殃,與壞人同行,怎能不受到傷害呢?

桃兒離開後,我就莫名其妙地渾身不自在起來,頭越來越重,有一種不知所雲的幻覺縈來繞去,令我心煩意亂。

我像一隻被縛住了翅膀的鳥,飛不起來,也走不穩腳步,在房間裏坐立不安,六神無主。這種情形以前從沒有過,我努力地想讓自己安靜下來,可是卻越發的煩躁。

我問自己,怎麼了,到底怎麼了?難道要出什麼事嗎?是桃兒要出什麼事嗎?

桃兒臨走前留給我那幽怨的一瞥令我心悸,桃兒,你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我拿過銅錢,捧在手心裏,手心裏馬上溢出汗水,頭昏昏沉沉一片混亂,根本就無法成卦。

我呆呆地坐在床邊,靈魂像上一次在峨眉山一樣遊離了軀體,不同的是,我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世事,隻是這樣心魂不定地分離著。

我找出上次喝剩下的酒,對著酒瓶一陣猛灌,讓自己更加混沌。

在酒的作用下,我睡著了,奔騰不息的意識也停滯下來,我懵懵懂懂地想,別醒過來,永遠不要醒過來,讓所有的牽腸掛肚,讓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去自生自滅吧。

人若真能長眠不醒也是一種幸福。自從張天師和司馬空教會了我道家的絕學和解開了我人生的困惑後,我最怕的是做夢,我不喜歡夢這種預言方式,我寧願接受突如其來的歡喜悲傷也不想先知先覺。因為先知先覺太辛苦也讓人生太沒有味道。

我醒來時,肖北坐在沙發裏,他麵前的煙灰缸裏摁滿了長長短短的煙蒂。

我厭煩地皺了皺眉頭說:“為什麼每次進來都不敲門?雖然我被你囚禁了,但我不是你的囚徒,你尊重點我的人格好嗎?”

我頭重腳輕地站起來,晃晃悠悠去洗手間洗了把臉,頭稍稍輕鬆了一些,我看了一下表,已經是第二天的九點多了。

桃兒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趙向前?她現在安全嗎?我心裏泛起一連串的疑問,我想啟動天目去穿透疑雲,卻發覺一點效用都沒有,也許我已經失去了這個異能。

我走回房間,定了定神問肖北:“桃兒呢?你把桃兒怎麼了?”

肖北冷笑:“你這苦肉計也太拙劣了點吧。”

“苦肉計?你什麼意思?”我的心裏本就混沌,幹脆再裝糊塗,“不是你的手下把桃兒帶走了嗎?”

“我的手下?我說好今天來帶人的,我不來你會讓我的手下把人帶走?”肖北說,“誰敢!”

“是你的手下,叫彪子的那個,你沒見到?”

“別跟我裝了,我的手下個個規矩,沒有人敢在我麵前玩花樣。”肖北自信地說。

“那就奇怪了,為什麼我一覺醒來人就不見了?”

“我這樓裏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更別說一個大活人了,該不是你用法術把桃兒變成一隻螞蟻爬出去了吧!”肖北說。

“我要有那個本事,我也不在這裏任你宰割了。”

“行了,別說桃兒的事了,其實你是過慮了,我知道你雖然在幫趙向前做事,但你沒有惡意,更不關桃兒的事,我即使把她叫走,也不會傷害她,隻是想嚇一嚇你,你不要把我看成洪水猛獸,我還沒壞到那份上去,其實你已經算出我的心事了,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誰,是世上所有當官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肖北說。

我怎麼知道他不是為了打消我的戒備才故意這樣說的呢?我無動於衷地看著他,不作任何表示。

“也許你是對的,這世上是有好人好官存在的。”肖北的精神看上去很糟,胡子也沒刮,頭發蓬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