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人會館(2 / 3)

車子在別墅區最深的一處湖邊停下,有泊車的保安看了看鄭巨發的會員證,把車子開走了。我們步行順著一條幽深的小路走進一個木籬小院,院門內側一間門房裏閃出一個保安,又檢查了一遍鄭巨發的證件,審視地打量了我一番,走到一邊用對講機講了幾句話,這才放行。

這個院子很神秘,從遠處看像是一片茂密的灌木叢,卻原來是木籬上爬滿了密不透風的常青植物,把院子偽裝了起來。再往前走便是一片樹林,大約又前行了五百米,眼前便開闊起來,一幢三層高的小樓呈現在麵前,小樓的外牆是低調的灰色,和別墅區裏所有的房子截然不同,小樓周圍用了低矮的木籬圍了一圈,裏麵種植了很多觀賞植物。門口有一個提示牌:私人所屬,非請勿入。

鄭巨發按了一下門鈴,站在門鏡前等了有一分鍾的時間,門緩緩打開,一個身著奢華的中年女人熱情地和鄭巨發握了握手:“鄭總,好久不見。”

這個女人我有點麵熟,努力想了想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鈴姐,你又漂亮了。”

“都這樣說,”鈴姐微笑說,“沒有一個是真心話。”

“我說的是心裏話,你永遠是我的偶像。”鄭巨發的聲調很好地掩飾了他的心虛。

鈴姐請我在一個垂著流蘇的布藝沙發上坐了,把鄭巨發單獨引到一旁說話。

我坐在沙發裏暗暗打量房裏的布置,整幢樓是歐洲的裝飾風格,客廳的一樓和二樓做成了一個很高的天井,抬頭看上去,天井的周圍是範思哲的牆磚和橡木的欄杆,從樓頂垂下來一個巨大的法國風情的水晶燈,非常的雍容華貴。

這幢樓給人的是一種懷舊的感覺,紅橡木的木飾和地板,楠木的櫥櫃,來自法國的羊絨地毯,歐洲巴洛克藝術時期的油畫,彌漫在空氣裏的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甚至是不起眼的燭台、牆角的花架,無不彰顯出這間屋子主人一種優雅的品位。

我正盯著一幅油畫出神,鄭巨發站在二樓向我招手,我順著旋轉樓梯走上去,鈴姐已經不見了,鄭巨發帶我進了一個房間,裏麵是另一種風格,純白的夏日海岸風情。

鄭巨發坐下問我:“認得鈴姐嗎?”

我搖頭。

他低聲說:“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她主演的電影《鋪天蓋地》,想起來了嗎?”

我驚呼:“是她,張——”

鄭巨發“噓”了一下:“知道就行了,不要說,她現在是這幢樓的主人,也是這個會館的老板。”

這時,門被輕輕叩了兩下,兩個美麗的女孩走了進來,這回我更是驚訝了,不由自主地站起來:“是你——”

這兩個女孩我都很熟,一個是經常在電視劇裏出演小角色的演員,如果她出現在街上,估計也會有很多追星族請她簽名。

另一個,是小韻。

不錯,是梁小地失蹤了的女友。

小韻看到我,卻並沒有任何的驚慌,神態依然很平靜,隻向我淡淡地問了聲好便坐到鄭巨發身邊。

小明星挨著我坐下來,她肯定以為我知道她的大名,便沒有自我介紹。

我示意鄭巨發出去說話。

鄭巨發引我去了另一個無人的房間。

“這是怎麼回事?小韻怎麼會在這裏?”我咄咄逼人。

“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連董茜這樣經常出鏡的演員都到這兒掙外快,小韻連出道都沒出道,能進入這種高檔的會所她就知足去吧。”鄭巨發不以為然地說。

他說的董茜就是那個小演員。

“你不知道小韻是梁小地的女朋友嗎?”

“那又怎麼樣?”

“他到處在找她。”

“那又怎麼樣?”

“是你把她弄這裏來的?你是為了報複梁小地背叛你?”

“你太不了解這個圈子啦,小韻可不是我領入行的,她怎麼進來的你要問高慧美,至於我要她是不是因為梁小地,隨你去想吧。”

“鄭巨發,我沒想到你也是一個如此齷齪的小人。”我憤怒地說完要下樓。

鄭巨發一把拉住我,低聲說:“那個董茜我可是花了五萬塊錢的,你別浪費了,玩完再走,再說了,你這樣走掉,鈴姐會直接把我的會員資格取消,以後生意上要請客辦事,我還怎麼到這裏來?關於小韻的事,回頭我和你細說。”

“你這是幹什麼?嫖娼嗎?鄭巨發,你在我心目中可一直是正直善良形象,別毀了你自己。”

“別說這麼難聽,人生一世,草生一春,好也罷壞也罷,轉眼都是煙雲,我也想和小雅天長地久呢,可她還不是一聲不吭地跑到國外去了?算了,我也不做那個鴛鴦蝴蝶夢啦,逢春做春夢,逢秋數秋風吧。”

“你把小韻叫過來,我想和她好好談談。”

“幹什麼?你想拯救她的靈魂還是她的理想?你犯得著嗎?她要還有夢的話早就離開這兒了,你別傻了,天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誰也改變不了誰,別去自討沒趣了。”

“那你去玩吧,我在這裏坐一會。”

“天一,就這一次,你別辜負了大哥的心意,你不想和董茜上床就聊聊天,喝喝酒,唱歌跳舞都行,不能白來這一回呀!”

“我沒你那個雅興。”我冷冷地說。

鄭巨發見說不動我,鐵青著臉出去了。

我可能不識趣,但是麵對梁小地的戀人,不管小韻自己變成什麼樣子,我都無法把她和一個淪落風塵的女子等同起來。

雖然從一開始我就清楚她和小地的感情隨著她的北漂會煙消雲散,可是她走到這一步卻不是我想看到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高慧美不是答應要帶她入行的嗎?也許諾說可以幫她簽進自己的公司,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裏?

我百思不得其解,越發的苦悶,看到吧台上有酒,倒了一杯,一口氣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