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華出了落香茶社,又去拜訪鄭巨發,她像一個幽靈一樣,遊蕩在大都街頭,到處撒下罪惡的種子。
鄭巨發已經被他們父女下過蠱了,她找他是要親眼看看天符雙魔的法術起作用沒有,還有就是把一道新符放進了黃金健公司的大樓裏。
那時鄭巨發和我去了山東,她沒能見到,略有遺憾,和歐陽雲錦說了會話,做完該做的事,回到了她在大都的家裏。
世上最可怕的事就是死神在對你獰笑,你卻聽不到。
我和鄭巨發都是衰神纏身,心裏煩惱事多,無法去感知和分辨身邊的細小的變化,漸漸落入了侯華他們精心設計的陷阱裏。
兩天後,侯華給衛道時打電話,聲稱她請的法師答應幫他做了寧朝平,但是要一百萬香火錢。
衛道時不假思索地給金長生打電話,讓他彙錢給侯華,他在墮落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寧朝平這時已經開始行動,向上級紀委彙報了衛道時和賈副市長的犯罪情況,上級很重視,當成大案要案立案偵查,並悄悄派了由公安、檢察和紀檢部門組成的專案組進駐大都。
《呂氏春秋》裏說,聰明的人做事一定要依靠時機,時機不一定要成熟,但人事的努力去不可廢棄,成熟也可,不成熟也可,用那些所能的來補救那些不能的。
時機有時一半靠等,一半要靠創造,抄近路可以走捷徑,繞遠一些可能更暢通,總之隻要不停下,就能到達目的地。寧朝平一直想等時機成熟,他用的是煮鴨子戰術,添火加薪親眼看到鴨子煮熟了才下手。賈副市長和衛道時不是鴨子,他們是狐狸,不會老實地待在鍋底任你燒煮。
賈副市長在專案組沒來之前已經得到了風聲,把衛道時叫到一起密謀。
“老衛,上頭馬上要派專案組下來,姓寧的這回是王八吃秤砣了,他是下了決心要翻袁紹飛的案子。”
“那又能怎樣,死無對證。”衛道時心想,你隻惦記著袁紹飛的案子了,寧朝平的目的是要把我們一鍋端,你沒看出來嗎?可是他不說,天塌下來有高個的頂著,賈副市長比他官大,自然比自己更著急。
“你糊塗啊,寧朝平手上要是沒有證據能說服上頭派專案組來嗎?”
“他能有什麼證據?專案組哪一回不是走個過場,你跑跑關係塞幾個錢打發了就是啦!”衛道時不以為然地說。
“你怎麼了?這個時候誰敢頂風上?塞錢?這不是朝槍口上撞嗎?”
“那怎麼辦?我一開始勸你好好管管賈新,你不聽,結果惹出這麼大的事,本來死倆老王八蛋的事已經擺平了,再好好安撫一下袁紹飛就行了,你又不同意他的條件,結果事情越鬧越大,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你說現在怎麼收場?”
“老衛,你別說氣話,一個賈新也成不了氣候,還不是和小龍一起膽子才大的嗎?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我們要同仇敵愾,一是要那幾個參與策劃打人的跑出去千萬別回來,二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出了事我們要統一口徑,隻要他們抓不住漏洞,就對我們沒有辦法,到最後也隻能拿幾個過河卒子塞責。”
“我這裏你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馬小龍也是正經商人,沒幹什麼違法的事。隻是規劃局那兒是你打的招呼,歸根結底,更改新華街土地用途是這兩起血案的引子,你要把規劃局那幫人給擺平了。”衛道時把皮球踢給了賈副市長。
賈副市長在心裏冷笑,心說,我就知道你會來這手,規劃局的事是引子不假,可也是馬小龍出的餿主意,不改規劃他能要到那塊地嗎?你們這麼貪心,惹了禍就往我身上推,沒門!規劃局那些人不傻,本來就是兩手準備,兩個規劃,你拿到的那個規劃早作廢了,如果查到他們頭上,他們會傻乎乎地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
“現在隻能找一個替死鬼了,把事情攬了,讓案子盡快了結。”賈副市長端出了自己的計劃。
“你的意思是交出打人的凶手?可是這事是賈新和小龍在背後指使的,如果打人凶手進去後扛不住怎麼辦?”
“交出兩三個打人的凶手,把口供給他們安排好,再做通他們的工作,不要亂咬,不管死活,我們把他們的家人幫忙照顧好。如果亂咬了,拿他們家人威脅一下,我想隻要錢花到位,他們不會不掂量輕重的,老衛,這時候就別心疼錢了,等這關過去,再慢慢掙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賈副市長軟硬兼施道。
“你讓那幾個主謀跑了,主要下手打人的也早跑路了,現在去哪找他們?”衛道時不願幹這事,推托說。
賈副市長笑了:“小龍肯定有他們的聯係方式,這個時候了,你就別打埋伏了。”
“我覺得這樣做風險太大,還是另想計策吧!”
“我想過了,這是最好的辦法,否則專案組查下去,不一定會牽扯出什麼事,到時候就回天無力了。”
衛道時說:“我有一個主意,就是把水徹底攪渾,先拖下來,把專案組拖個筋疲力盡,到時候他們一撤,我們再想辦法。”
“嗯,你想怎麼攪渾水?”
“做了寧朝平。”
“你,你想幹什麼?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輕舉妄動!”賈副市長勃然變色說。
“你放心,不用我們動手,有人會替我們做,而且兵不血刃,用一種特別的辦法就能達到目的。”
“你這個主意不錯,可要辦穩妥了,這個時候不能再出任何紕漏了,我們分頭行動吧,我再和上麵通通氣,從上麵著手做做專案組的工作,盡量讓他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最好和檢察院那邊也打個招呼,把新華街的事栽到伊長江身上,這樣就把我們擇清了。”衛道時說。
“我知道該怎麼做。”賈副市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