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旅途(1 / 3)

莫惜雪租來一輛車,帶著雞仔,往貴陽方向進發。

昌陽離貴陽有一千多公裏,當年雞仔的媽媽李若燕特地跑遠一點去做生意,就是怕碰到熟人,能走多遠就算多遠,終於在貴陽落下腳,開始了皮肉生意。

她從來不和雞仔提自己去哪裏,在哪裏做事,雞仔也是無意間得知的。有一次李若燕賣淫的時候被警察抓了,被遣返回來,這才弄得盡人皆知。

可是媽媽現在還是不是在貴陽,是不是還在那裏做事,他卻沒有任何把握,但是對於他而言,這是唯一他知道的信息,也是他找到媽媽的唯一希望。

莫惜雪也知道希望渺茫,她就這事又詳細問過謝妮。而謝妮也確實聯係了當地警方幫忙查訪,但那邊的警方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不過莫惜雪此行除了幫雞仔去找母親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引出“那個人”。她不能待在山上坐以待斃,她要查清楚為什麼“那個人”會想要帶走雞仔。如果按照師弟淩小峰的說法,他們並沒有涉及那幾條命案,那麼在雞仔身上一定還有一些其它的東西,是令“那個人”感興趣的。

想起“那個人”的手段,莫惜雪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由微微顫抖了一下。

“李雪,給我說說你媽媽的事情。”莫惜雪一邊看著車一邊問道。

“我媽媽?”雞仔愣了一下,他還不適應別人叫他那個名字,而且關於她的媽媽,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說說你最後一次見你媽媽是什麼時候,然後她什麼時候開始和你失去聯係的,還有你那個嬸嬸又怎麼會不見的?”莫惜雪對於雞仔的事情了解了一些,但其中還有許多疑問,她不由一股腦的問了出來。

“元旦的時候,媽媽回來過一次,那次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她。”雞仔想起媽媽那天帶著他去動物園玩,他第一次像別的孩子那樣,和媽媽一起開開心心的玩了一天。那一天,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再後來呢?”

“後來媽媽又走了,過了一個月,給我寄了一些錢,然後就再沒有消息了。”雞仔神情落寞的說道。

“那你嬸嬸呢?她不是一直照顧你嗎?”

“哼,她就不是什麼好人,難怪一輩子嫁不出去!她要不是貪心我媽媽每個月給她寄的錢,她早就趕我走了。不過說起來也奇怪,一年前,她說要出去幾個月打工,讓我看家,但是一去就沒再回來過。”雞仔想也沒想就說道。

“你身上有你媽媽的相片沒有?”莫惜雪問道。

“有,我逃出來的時候,特地回家拿了張相片,這是我和我媽元旦在動物園的合影。”雞仔提起媽媽的相片,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

莫惜雪減慢車速,從雞仔手上接過相片。

相片中的雞仔一臉笑容,旁邊的女人身材瘦弱,但是五官清秀端正,穿著倒也時尚,看起來非常美麗,與她先前想象中的農村婦女實在是有天壤之別。不過女人雖然也淡淡微笑,但眉宇之間卻有一股欲語還休的憂鬱。

莫惜雪把相片還給雞仔,然後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你有一個好媽媽,雪姨一定幫你想辦法找到她。”

雞仔知道雪姨是在安慰他,隻是點點頭,默默的看著相片一言不發。

不過片刻之後,雞仔忽然在相片裏發現了什麼,叫道:“雪姨,停車!”

莫惜雪不知道雞仔怎麼了,不過她還是急忙靠邊停了車。

“怎麼了?”

“雪姨,你看這裏,這個人……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那個家夥?”雞仔指著相片背景角落裏一個位置問道。

莫惜雪再次拿過相片,剛才她開車,倒沒看得太仔細,果然在雞仔指著的那個位置,有一個靠在樹邊的人,正探出頭看著一旁的雞仔和李若燕母子。

雖然相片中這個在背後探頭探腦的人像有些許的模糊,但是莫惜雪還是一眼就能認出,這個人正是她的師弟淩小峰。

“淩小峰!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早在命案發生之前,他就開始跟蹤你們了……”莫惜雪驚訝的看著相片,“這件事究竟怎麼回事,看來隻有找到你媽媽才能弄明白。”

雞仔腦子裏也是一頭霧水,這個雪姨口中的師弟,怎麼會認識我媽媽的?難道……難道他是個嫖客?可就算這樣,也不可能千裏迢迢跟著媽媽回來昌陽啊!他越想越覺得解釋不通,他這幾天已經見識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他由此也更加擔心媽媽現在的安危。

而對於莫惜雪來講,她的震驚比雞仔來的更為強烈,應為她是在清楚師弟以及師弟背後的那個人,她想不出任何理由把他們和一個妓女聯係起來。

葉一凡和謝妮從局裏叫來的增援,畢竟又是一起命案,現場的勘察、驗屍、筆錄等程序少不了,不過他們讓王世陽先離開了,否者很多事情都交代不清楚了。

兩個人對後來的警員自然隱去了鬥法的環節,他們對現場能找到什麼證物倒是沒有期望,唯一還有參考價值的就是屍檢結果。不過法醫雖然已經到了,但詳細的屍檢結果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完成的,安排好後續的工作,他們這才又去找王世陽。

王世陽對他們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為何而來。

葉一凡聽到“一陽真人”已經去世,不由長歎一聲,有些自責的說道:“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一陽真人’也不會出事。”

“這是他自己的劫數,不怨人。”王世陽擺擺手。

“前後已經四條人命,但是我們對凶手還是一無所知,對方實在太厲害了。”剛剛經曆生死大劫,謝妮不免有些悲觀。

“那也未必,至少我們現在查的方向沒錯,否者凶手不會急於滅口,雖然肖玉環現在死了,但公司還在,隻要找出那場交易的真正受益人,或許案件會有新的突破。”葉一凡一改往日的頹廢,現在他知道妻兒的魂魄還在被凶手玩弄,一刻也難以安神,不管有多困難,他這次也必須破案。

“你們還有心說破案,媽的,我們能活過今晚再說!”王世陽從別墅出來,就不停冒冷汗,剛才一場鬥法,他雖然沒看到對手,但也知道對手不止一個人,而且不光是“血道”那麼簡單。一想到自己一衝動竟然答應了玄明,這次怕是老命不保,可現在他就算想退也退不了了,實在是窩火。

“王大哥,您這話從何說起?”葉一凡想起剛剛那場鬥法明明是自己這邊勝了,在他看來現在有王世陽和謝妮兩個人聯手,再也不會怕對方作怪。

“從何說起?你問她吧!冒冒失失,如果不是你們這麼輕率,說不定還能以奇招製勝。”王世陽生氣的說道。

謝妮看葉一凡一頭霧水,於是開口說道:“簡單來說,我們每個學法的人,身上都有一股氣,我們稱之為‘法氣’,這股‘法氣’因人而異,各不相同,好比我們手上的指紋。我們在一個地方施法,必會在那個地方留下法氣,而且無法消除。對方可以通過法氣確定我們的位置,換句話說,剛才我和王大哥都露了行跡。”

“你這麼說,我們不是也可以追蹤對方的法氣麼?”葉一凡追問道。

“理論上是可以,但是對方太過狡猾,他們從來沒有暴露施法的地方,都是提前在一個地方布置好,人卻不在,我們找不到他們施法的地方,就無法辨別他們的法氣。”謝妮苦笑著搖搖頭。

“你說他們?難道對方也不止一個人?”葉一凡有些驚訝,因為以目前的調查來看,他根本無法確定凶手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團夥,但是謝妮卻說得那麼肯定。

“不錯,剛才的‘法陣’沒有三個以上的人是發動不了的。”謝妮解釋道。

葉一凡現在也大致明白了,這些人不在現場,都能弄出這樣厲害的法陣,如果麵對麵的找上來,加上我在明,敵在暗,恐怕真如王世陽所說,凶多吉少了。

“別說這些了,我問你,那本書呢?”王世陽這時突然問葉一凡。

“什麼書?”

“一陽真人給你的《月霜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