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幕(2 / 3)

“睜眼閉眼看到的都是一片漆黑,又有什麼區別?”弘德大師歎口氣說道。

“大師的禪機我是聽不懂的,不過這次我來,你是必須睜眼了。”莫惜雪不客氣的說道。

“阿彌陀佛。”弘德大師宣了一聲佛號,終於還是睜開了眼睛。

“天一道的雪雲大師來這裏不知有何指教?”弘德大師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為了這個孩子。”莫惜雪把雞仔往前一推。

雞仔尷尬的笑了笑,摸摸頭,看著弘德大師叫了一聲:“老伯好。”

弘德大師上上下下打量了雞仔一番,但卻不置一詞。

“‘守界者’要帶走他。”莫惜雪繼續說道。

沉穩如山的弘德大師,此時眉梢也不由一抖。

“他身上沒有半點法氣,不是我道中人,‘守界者’為什麼要帶他走?”弘德搖搖頭,有些懷疑的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唯一知道的是如果這個孩子被帶走,他就再沒有自己的未來了。”莫惜雪平靜的說道。

雞仔雖然不明白“守界者”是什麼人,但是聽雪姨說得這麼嚴重,那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心裏也不由的害怕起來。

“老衲深居寺廟內,已經不問世事多年,大師又何必為難老衲。”弘德大師目光收斂,似有心灰意冷之態。

“你們佛家常說普渡眾生,現在一個小孩在你麵前,他的性命全憑你一句話。”莫惜雪語氣冰冷,猶如寒錐。

雞仔哆嗦了一下,仿佛那弘德大師說了一個“不”字,自己馬上就會死掉一般。

“不是老衲不想管,昔日我們都曾答應‘守界者’不再幹涉世事,不擅用法術,雪雲大師又何以違背當初的信諾?”

莫惜雪冷笑了一聲,說道:“如今邪魔猖獗,妖道橫行,多少無辜的人受害,可‘守界者’不聞不問,他們又何曾守信?什麼‘守界者’,我看他們不過是那些權勢者的走狗!”

“阿彌陀佛。”弘德大師歎口氣,“世道如此,又豈是你我一兩個人能夠改變的。”

“弘德大師,此言差矣!”莫惜雪提高了嗓門,義正言辭的說道:“今日你我不站出來,任由這些人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終有一日他們會殘害完那些有識之士,恐怕到時候就輪到我們了,而真到了那時候,即使我們站出來奮力一搏也再無人支持,到時恐怕就真如大師所言,夜幕降臨,暗無天日了!”

雞仔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雪姨剛剛還在說自己的事情,怎麼一下說到天啊地啊,亂七八糟一大堆東西,仿佛是國家大事一般。

弘德大師聞言微微一愣,仿佛有所感悟,不過沉吟片刻,他卻又閉上了眼睛。

“李雪,我們走,這裏空有佛堂,卻無佛心。”莫惜雪握緊雞仔的手,拉著他,轉身就走。

可他們剛跨出門口,卻被弘德大師叫住。

“留步!”弘德法師雙眼閃亮,徐徐生輝,“這廟裏,恐怕我是再待不了了。”

莫惜雪緩緩轉身,一切都在她預料之中,所以她不驚不喜,隻是淡淡說道:“多謝大師成全。”

“老衲已是風燭殘年,但盡一份人事而已。”說完,弘德大師從床上下來,“屋外的涼亭清淨無人,去那裏喝杯茶吧。”

莫惜雪也不推辭,和雞仔一起來到屋外園中一處涼亭,涼亭之中有石桌石椅,四周鳥語花香。

雞仔早就走累了,剛才又在屋子裏站了半天,他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石椅上。

弘德大師泡了一壺茶,拿著茶杯,擰著茶壺來到涼亭。他為莫惜雪和雞仔倒依次倒上茶,這才也坐了下來。

“雪雲大師,說說這孩子的事情吧。”弘德大師摸了摸雞仔的頭,對莫惜雪說道。

莫惜雪喝了口茶,然後慢慢把雞仔的遭遇和經曆一一道來。

弘德大師靜靜聽著,並不插話。

倒是莫惜雪說到一些緊要關頭,雞仔時不時插上兩句,感慨一番,仿佛不是在說他自己的事情。

直到莫惜雪說完,弘德大師才說道:“沒想到這孩子還牽扯到幾條命案。”

莫惜雪點點頭,說道:“如今‘守界者’又找上門來,事情越來越複雜,我一個人實在是有心無力,這才想起來求助弘德大師。”

“雪姨,‘守界者’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為什麼要抓我?難道也是以為我是殺人犯?”雞仔一直糊裏糊塗的跟著莫惜雪跑來跑去,他希望能更多的了解整個事情的真相。

“李雪,從這小路直走,有個荷塘,你去那裏玩玩吧。”弘德這麼說是想支開雞仔,他出於好意,不想讓一個孩子牽涉進來,知道的越多恐怕越難脫身。

還不等雞仔反對,莫惜雪就開口說道:“大師有所不知,這孩子經曆遠非常人,雖然年紀小,但卻飽經世事,切莫小看了他。”

雞仔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讚他,喜笑顏開,連忙點頭,非常肯定的說道:“我不願意自己老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即使真要死,也要死個明白!”

弘德無奈,知道他們心意已決,於是說道:“也罷。”

莫惜雪於是摸摸雞仔的頭,開口說道:“‘守界者’是在二十多年前,由政府秘密成立的一個部門,專門負責解決超自然的事件,其實說白了,就是用來控製法師的一個機構。剛開始‘守界者’還能秉公辦理,對於以法術為惡的法師進行懲戒處理,但慢慢的‘守界者’開始把權力的觸角伸到每一個角落,對法師的控製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誰不服從就整誰,很多與世無爭的法師也受到了迫害。然而這才僅僅是一個開始,‘守界者’在某些權勢者的操縱下成為政治權力鬥爭的工具,從事各種暗殺、破壞活動,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們……這麼亂來,就沒人管得了?”雞仔聽聞“守界者”的事,也不寒而栗。

“管?”莫惜雪笑了起來,隻是笑得有些悲憤,“你家房子被強拆,地被人占,田被人毀,這樣無法無天的事情,可有人來管?”

雞仔無言以對,想起自己家毀人亡的慘事,也不由兩眼泛紅。

莫惜雪又繼續說道:“更何況‘守界者’本來就是一個不被官方承認的組織,知道這個組織存在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加上他們無所不用其極,又可以濫用法術,除了少數人知道他們的惡行以外,恐怕就連政府高層也被他們蒙在鼓裏。可惜我一直沒辦法拿到他們為惡的證據!”

“我又不會法術,不過是無辜被牽連到凶殺案裏,那個守……守界者為什麼要抓我?”雞仔不解的問道。

“這正是我也納悶的地方。”莫惜雪搖搖頭,轉而向弘德大師問道:“不知道大師有何高見?”

“依老衲來看,這事恐怕與李雪的母親有關,如果能找到她,或許能有線索。”

“弘德大師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不過現在雖然我已經通過女兒尋求警方的幫助,但現在依舊沒有線索,恐怕要弘德大師出手才行。”

弘德大師聞言,頭一次笑了起來,說道:“雪雲大師早有籌謀,老衲也就不再推辭了。”

莫惜雪也不客氣,立刻對雞仔說:“李雪,你身上可有你媽媽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