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有沒有說得具體一些?”葉一凡看著眼前一棟棟灰溜溜的樓房,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該如何去找。
淩思燕搖了搖頭。
“他怎麼會突然知道自己媽媽在這裏的?”葉一凡知道李雪一直在找自己的媽媽,他曾經也動用警方的力量幫他找過,但是一直都沒有線索,現在李雪怎麼忽然有了他媽媽的消息?這個疑問一直在他的腦海裏盤旋。
淩思燕依舊搖了搖頭,她知道這個時候保持沉默,來個一問三不知是最明智的選擇。
果然,葉一凡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竟然把這些問題拋給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
沉默了片刻,葉一凡還是決定去當地的公安局尋求幫助,雖然他很不願意這麼做。
彭勝東一直沒有批準葉一凡的辭職申請,雖然他一直沒去上班,但名義上還是一位刑警。而這次為了李雪,他隻好再假公濟私一次。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他始終不願意亮明自己的身份,可惜當他帶著淩思燕以普通老百姓的身份去到公安局尋求幫助的時候,卻被人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可謂是寸步難行。
萬般無奈之下,葉一凡再也無法繼續隱藏自己的身份。
“你早點亮明身份不就完了麼!”一旁的淩思燕跟著葉一凡在大樓裏跑來跑去,受盡白眼和冷樓,不由抱怨起來。
葉一凡也不想多做解釋,隻有苦笑。以前他有一位留洋回來的朋友跟他說:“在國內辦任何事情,能夠很順利辦好的隻有兩種人:一是有錢的人;二是有權的人。”
當時他聽到這樣的話隻是微微一笑,並不當回事,認為是“假洋鬼子”誇大其辭,如今自己以平民身份體驗了一把,這才算是徹底信了朋友的話。
當他以昌陽市刑偵大隊長的身份再出現的時候,他很快就得到了同僚的幫助,終於在流動人口登記簿裏發現了李若燕的名字。
當然,除了名字,還有臨時住址和一些簡單的身份紀錄,至少從紙麵上來看,這個李若燕完全吻合李雪媽媽的特征。
“李雪的媽媽真的在這裏!”淩思燕故作驚訝。
葉一凡卻沉默不語,一切未免有些太順利了,如果不是淩思燕這個小女孩帶著他來這裏,他真會懷疑這是一個圈套。
“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看看才知道。”葉一凡記下地址,順手合上了登記簿。
“哦。”淩思燕癟癟嘴,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葉一凡看她一副楚楚可可憐的樣子,不由苦笑,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對一個小女孩也這樣苛刻了。
“葉叔叔還是改不了當警察的臭脾氣,小燕最乖了,待會我請你吃冰激淩。”葉一凡並不擅長哄小孩,一邊說著一邊幫淩思燕擦眼淚,有點手忙腳亂。
“不要,我要……”淩思燕欲言又止。
“想要什麼?隻要我買得起……”葉一凡笑著說。
“我暫時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淩思燕破涕為笑。
“好,沒問題!”葉一凡爽快答應。
不過淩思燕這個時候卻有點走神,想著某些事情,臉上泛起紅潮。
葉一凡隻當她是小女孩調皮,也沒想太多,拉起她得手,就大步走出了公安局。
李雪和排骨相對而坐,兩個人一番鬥法,跟著又是一場罵戰之後,都有些累了。
林間微風習習,突如其來的寧靜反而顯得格外令人舒坦。
良久,排骨抹了抹額頭的黑泥,終於忍不住開口。
“雞仔,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
“知道你來肯定另外還有事,說吧。”李雪並不吃驚,如今的他比起一般成年人更精明。
“是關於你媽媽的事情。”說著,排骨站起來,神情嚴肅。
“你知道些什麼?”李雪雖然不知道排骨會說些什麼,但是他早已能處變不驚,所以隻是淡淡問道。
“我師父知道你的身世,也知道你父母的真實情況,有個地方你必須跟我們去看看。”
“我不去,我媽就在這片森林裏,除非你們能幫我找到她。”李雪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你現在的媽媽……根本就不是你媽媽……”排骨有些著急了。
李雪聞言臉色一黑。
“以前的事我們一筆勾銷,但是你要是拿我媽媽的事情來瞎說,以後我就沒你這個兄弟!”
說完,李雪轉身就走。
排骨上前一把拉住他,急忙叫道:“我就是怕你不相信,所以才要你自己去親眼看看,我要是有半句假話……有半句假話我就……”
排骨一時想不到應該發怎麼的毒誓。
“就怎麼樣?”李雪追問道。
排骨把心一橫,信誓旦旦的說道:“如果有假,就讓我變太監!”
往常,李雪聽他這麼說,一定會笑的前仆後仰。但是現在他卻半點也笑不起來,他知道排骨是什麼人,對於他而言,剛才的話絕對是世界上最惡毒的賭咒。
本來,李雪根本不相信排骨的話,但現在他不得不重新考慮,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難道真的還另有隱情。
“我答應你,如果你去後,還是不相信,我和師傅可以再送你回來這裏。”
李雪看著眼前漫無邊際的叢林,他有些猶豫,一時還難以下定決心。
“小鬼,你們罵完了?”寒冰雪去而複返。
“老頭,你不是說打完,帶我去見媽媽,怎麼又讓排骨說這些話?”李雪看著這個有些老奸巨猾的宗師,質問道。
“沒問題,你想看真的還是假的?”寒冰雪笑了笑,反問道。
“當然是真的!”
“那好辦,我們走吧。”寒冰雪伸出手。
李雪又看了看排骨,排骨非常肯定的點點頭。
“你們要是敢騙我,有朝一日我一定會鏟平你們寒雪宗!”李雪說著,伸出了手。
“好大的口氣。”寒冰雪並沒有生氣,他一手抓住李雪,一手抓住排骨,口中秘訣天音在林間回響不絕。
李雪但覺渾身冰冷,猶如進了冰窖,可是想抽手又抽不回來。不過片刻功夫,他從頭到腳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他這才知道,眼前這個老頭的實力是何等可怕,如果要殺自己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
寒氣越聚越濃,腳下都升起白霧,李雪的意識也漸漸模糊,仿佛整個人都被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