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夜門冷月刀(1 / 2)

夏珠見那美婦,甚惑,心道:“一個弱婦人怎麼會獨自在深夜出現在林中,莫非還有別的來頭?”

那美婦欺身到夏珠身前,在左側穴道上輕輕一拂,夏珠左肩霎時而止。此時夏珠才發現自己已經流了一大灘血。

“此刻你的心中,恐怕有千百個關於我問題,不慌不慌,還是先說說你吧。”

夏珠黯然道:“我有什麼好說的,人成了這幅樣子,連爹爹也認不出我,而且……而且……”

“而且心愛的少年也負了你。”

夏珠臉一紅,朗聲道:“他不過是個沒人要的狗尾巴,誰會愛上狗尾巴!”

美婦道:“你嘴上這麼說,心裏恐怕不是這麼想。妹子,我們女人都是一般命苦,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了。”

夏珠越想越委屈,又啜泣起來:“命苦?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命苦的人嗎!”

哪知美婦臉刷地白了,悵然道:“十年前我在家中待產,我丈夫卻因為與別人比武而把我獨自留在家中,我想他在武林中聲望極高,總不能因為我壞了他的大事。但就在臨盆那天,仇家找上了門,我拚了命逃了出來,可憐我那剛出生的孩兒卻被人一刀砍死。”言語間竟然既無哀痛,也無憤怒,就好像在敘述別人的事一般。

夏珠背心頓時感到一陣涼意。

那美婦又道:“男子如炎陽,女子似冷月。每日晨光破曉,人們起身勞作;等到了夜晚,日落月升,人們便關起門來,隻留下一輪寂月,她的孤獨又有誰體會了得?”

夏珠聽那少婦娓娓道來,仰望夜空,真覺得自己就如那月亮一般寂寞。

美婦又道:“那明月孤懸夜空千百年,不僅熬的住寂寞,還夜夜生輝,我們女子雖命苦,若像那月亮一般灑脫,不也一樣笑傲塵世?”

“姐姐說的在理,可人非草木,誰能無情,要像月亮那般灑脫,恐怕也難了些。”

夏珠覺得美婦人親切,也喚她“姐姐”。

誰知美婦麗影一閃,玉掌翩翩而來,道:“妹子,我們切磋切磋武功。”

夏珠一震,這看似弱不禁風的婦人沒想到竟身負絕技。她剛修煉虎嘯決不久,雖心情煩悶,但一聽“比武”二字也是登時起興。

虎牙翻轉,身體一傾,以一招“虎躍龍行”破美婦的攻勢。

美婦嬌聲道:“妹子,你這刀法,未免太過霸氣。”那美婦甚是輕盈,腳下一點,平平掠過,順勢在刀麵上輕輕一拂。

夏珠“咦”了一聲,她內力於虎牙向連,這是感到從刀身傳來一絲涼意。夏珠運氣一蕩,虎牙頓時金光一閃。

美婦讚道:“真是寶刀!妹子,我可要亮兵刃了。”

夏珠道:“盡管來吧!”

美婦從腰間抽出一條紅綾,向夏珠一卷。夏珠怪極,從來沒見過這般兵器。本來夏珠就極少涉足江湖,就算常在江湖上行走之人也難能見識以綢緞做武器的。這紅綾不似軟鞭那般,而是全然無處借力,所用招數全靠獨門內功冥月心經。

夏珠道這紅綾定是一斬就斷,沒想到“虎牙”在紅綾上毫不受力,就如石沉大海一般。

那紅綾上下翻舞,竟如同美婦的手腳一般。夏珠想,就算我砍不著你,你總也傷不了我。當即刀舞,不令紅綾近身。

哪知少婦倏地一緊,紅綾一纏,竟如同一件綢緞披在夏珠身上,甚是合身。夏珠還待分辨是怎麼回事,忽然一根銀針飛過,挑落了夏珠發髻,落下了滿頭銀絲。

少婦道:“妹子,承讓了。”

紅綾一卷,又將夏珠白發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