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鳳棲終南山(1 / 2)

阮洲一看,來者竟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一時猜不透她來曆。看她刀法淩厲,心中倒也怯怯然。

“婆婆,教主道貌岸然,你可別被他騙了。”

哪知夏珠大怒:“誰是你婆婆了!”

快刀飛舞,風聲謔謔。阮洲道:“你初到我教,當真要拚命?”

阮洲哪知,眼前的這個老婆婆其實是個十六歲的少女。夏珠落到如此地步,歸根結底還是中了萬煞奪顏香的緣故,於自己變老這一節實是十分在意的。

阮洲白衣翩翩,劍法已算是十分靈動,但是哪抵地過夏珠手中寶刀。幾招拆過,夏珠刀鋒斜走,一招“猛虎下山”,一刀架在了阮洲脖子上,白刃一閃,落下了半頭黑絲。

阮洲心如死灰,紅著淚眼道:“你這瘋婆子,早晚有你後悔的一天。”説罷講手中寶劍一轉,往自己脖子上抹去。夏珠一驚,臉上已濺滿了阮洲的鮮血。

吳蓮失聲叫道:“阮洲!”

夏珠全身震顫起來,她此前從未殺過人,也並不想取阮洲性命,但隻因自己一時氣惱竟然害得阮洲自殺,心中好生過意不去。彌漫的血腥味甚至讓夏珠有些恐懼。

冷月教主喝道:“快搜她身,看看有沒有解藥!”

夏珠猛的驚醒過來,往阮洲懷中一摸,摸出一封書信,信中包裹著一個青色瓷瓶。

冷月教主急道:“對!就是它,你把蓋子打開,給眾姐妹們聞一聞。我內功深,抵地住。”

夏珠一聽,覺得冷月教主但是頗有風度。

待給所有人解毒之後,冷月教主打開阮洲懷中書信一看,歎氣道:“我隻當流雲使因忘不了前世情債而自殺,沒想到……”看似說到了傷心處,冷月教主不再說下去。

凡是入了冷月神教的人,愛恨情仇皆須拋棄,所以教中之人將入教前稱為“前世”。

冷月教主將書信交給寒江使,命她讀與眾人。寒江使接過書信,娓娓道來。

“徐經吾君,自杭州湖心亭一會,已十年矣。承蒙吾君錯愛,加晉流雲聖使。一十年來,謹遵教旨,殺負心薄幸男子一百廿七人,實不負聖使之責。”

吳蓮悄聲告訴夏珠,徐經便是冷月教主的名字。夏珠暗驚流雲使這女子竟殺了這麼多人。

“然則於教主無情無愛之教誨,未能領會。而受寤寐流殤,輾轉思服之苦,隻於夢中與吾君相見。”

眾人聽到這裏,不禁“啊”地一聲驚奇,沒想到流雲使的夢中情郎竟然是冷月教主。又聽吳蓮續道。

“吾君超然,大智大慧,不與吾等俗人同列。吾不願再受相思之苦,但求一死解脫。”

冷月教主怔證,不言不語。

寒江使道:“阮洲一定是整理遺物時發現了這封信,一時悲慟,竟把所有罪責都推向了教主。教主大智大慧,怎會與流雲使受那前世之苦。”

吳蓮道:“她性子本來就烈,但也想不到竟會不分青紅皂白,辱罵教主。”

夏珠原本怕冷月教主如阮洲所說真是大惡之人,如今真相大白,不禁鬆了一口氣。隻是奇怪為什麼流雲使在信中稱冷月教主“吾君”,好似流雲使和冷月教主真是夫妻一般,不過,大概是流雲使一廂情願吧。若冷月教主真是大惡之人,流雲使自然也不會為之殉情。看那教主英俊瀟灑,恐怕教中愛慕他的女子也不在少數。

冷月教主黯然道:“流雲使深陷紅塵之苦,於我有莫大的聯係。”

吳蓮和寒江使想寬慰幾句,冷月教主把手一抬,殿中寂靜無聲。

冷月教主又道:“我自以為有大智慧,要救天下女子於水火,沒想到流雲使竟然因我而死。從今天起我隻見風雲江三使,一切號令交由她們傳達。”

眾人答到:“謹遵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