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茹放下楊嘉禮屍首,心道:“楊叔叔臨終前不交代後事,反而心係百姓蒼生,那也不枉一世英名。”
張庭鬆方才被風塵破內力一蕩,內傷不淺,自在一旁打坐。風塵破表麵鎮靜,其實方才內力激蕩所受內傷比張庭鬆還嚴重許多,左肩那透明的劍孔涓涓流血,但他挺立著,依然保留著那冷冰冰的目光,隻恨自己名聲太大,惹來這些恩恩怨怨。
眼下方才動手的隻剩下諸葛凡一人了,他雖知風塵破定然內傷不淺,但覺餘威猶在,何況禇致理和心緣都在一旁觀望,所以他隻是拿著寶劍在一旁試探,並不敢動手。
禇致理見風塵破已無力再戰,怕諸葛凡趁機偷襲,抽出自己的配刀,對諸葛凡喝道:“老匹夫,我來收拾你。”
哪知這邊風塵破顫聲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你來這裏,不過是覬覦我的寶刀和名聲,你已是一派掌門了,何必貪得無厭,自尋死路。”
諸葛凡怒吼道:“你殺了我師傅外加青城派一十七條性命,死到臨頭了還想賴賬不……”
這“成”字還為說出口,突覺一陣勁風掃過,風塵破已經繞到了自己身後,冰涼的刀刃已經貼上了咽喉。
風塵破森然道:“你說誰死到臨頭?”
眾人大驚:“這……這刀妖真當是妖魔不成!”
諸葛凡哪知風塵破大傷之下還能來無影去無蹤,但他自重身份,就算嚇得不輕言語中還仍自強硬,哆哆嗦嗦道:“你……你龜兒子,要殺……便……便殺,哪那麼多廢話。”
風塵破道:“哼,身為一派掌門,一點骨氣也沒有,殺你是髒了我的刀!”
說完一腳將諸葛凡踹開,諸葛凡死裏逃生,頓時屎尿齊出。
其實風塵破也隻是強弩之末,但若不已一招上乘功夫嚇退眾人,若是眾人齊上自己自然難以招架。
風塵破掃視了全場,朗聲道:“諸位在場的,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都要取在下性命,我風塵破自覺一生無愧於心,哪個想殺我的,上前一步!”
眾人默然,禇致理心中砰砰直跳,暗道風塵破好大威嚴。
忽聽一人哈哈大笑。眾人一看,竟是一直站在一旁的陳大海。李璋不悅,道:“你笑什麼?”
陳大海道:“哈哈哈,咱們苦尋刀妖十年,不都是為了討回刀妖的血債,此刻刀妖就在眼前,你們這些個英雄豪傑又被他嚇著了,可笑可笑。”
眾人聽陳大海一激,十年來血海深仇紛紛湧上心來,各種咬牙切齒。
風塵破道“你天沙幫在湘江兩岸巧立名目,強收苛租,你父親陳霸強搶民女,就我所知,共糟蹋了十三民女子,這樣的人該不該殺?”
眾人一陣唏噓,但洞庭一帶的豪傑早已知曉,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又都是武林同道,便也一直沒人理會天沙幫的惡行。
陳大海聽眾人議論紛紛,大聲道:“朋友們莫聽刀妖瞎說,子虛烏有!”
那邊洞庭萬漁會何蓮道:“陳幫主,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收點租子也沒什麼?”
莫清茹朗聲道:“哼,說的輕巧,湘江兩岸土肥地沃,年年豐收,可仍是民不聊生,遷往別地者人人都有,這不是你們天沙幫幹的好事嗎?”
陳大海百口莫辯,惱羞成怒要去拿莫清茹,但又忌殫一旁的禇致理,隻好偷偷退在一旁。
風塵破又一一細數了十年前所殺之人的種種罪責,一些人自覺理虧,為了免於被辱,早早下山去了,山上之人不覺已少了一半。
原來風塵破十年前縱橫江湖,專管官府不敢管又沒人願意理會之事,惹了好多血債,再加上其中包括楊仲明等聲望本來極高的人,風塵破便成了人人痛恨的“刀妖”。這一節一解開,禇致理鬆了一口大氣,不禁仰慕氣風塵破的俠義豪情。
風塵破又道:“我與青城派,五禽門無怨無仇,兩位若是我風塵破有該死之處,盡可上來取在下性命。”